nbsp;nbsp;nbsp;nbsp;“你在可怜我吗？”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终于找到了合理的原因，解释黎一筝的种种行为。
nbsp;nbsp;nbsp;nbsp;不愿让自己落入下风，莫语春控制着音量，努力维持着平静的假象。
nbsp;nbsp;nbsp;nbsp;她的声音尖而细弱，听起来像是刚出生的幼猫叫声，落在黎一筝耳里却发出了鸣钟般的嗡鸣。
nbsp;nbsp;nbsp;nbsp;事情发生的突然，黎一筝完全没能做出反应。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在社交方面不主动，很多时候都要靠别人来推动关系的发展，但莫语春又不喜欢对方太过主动，那总让她感觉像在被逼迫，由此产生抗拒。
nbsp;nbsp;nbsp;nbsp;孙馨对她的评价不是无的放矢，莫语春确实是一个十分难以接近的人。
nbsp;nbsp;nbsp;nbsp;她自卑又要强，高度敏感下浑身都是尖锐的刺。
nbsp;nbsp;nbsp;nbsp;把黎一筝的沉默当成默认，莫语春急促呼吸着，嘴唇抖动个不停，胸口的怒意急需喷发。
nbsp;nbsp;nbsp;nbsp;怒意逼近高峰，莫语春竭力冷静下来，让自己看起来无懈可击。
nbsp;nbsp;nbsp;nbsp;她发出一声冷笑：“收起你可笑的善心。我的名额被你抢走就这么让你得意吗？”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大概能明白黎一筝的想法，因此她更不愿露怯，语气嘲讽：
nbsp;nbsp;nbsp;nbsp;“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你把自己当做什么角色了？来施舍我拯救我的高高在上的救世主吗！？”
nbsp;nbsp;nbsp;nbsp;“黎一筝，你真让人讨厌。”
nbsp;nbsp;nbsp;nbsp;说完这句宣言，不管面前人还在愣神之中，莫语春挪动身子想下车，不愿再和她沾染任何关系。
nbsp;nbsp;nbsp;nbsp;看到她的动作，黎一筝回神，偏过身子压着莫语春的腿，张口要说些什么，却没能发出一个音节。
nbsp;nbsp;nbsp;nbsp;她脸上的神色茫然，显然还没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神，只是本能道：“对不起。”
nbsp;nbsp;nbsp;nbsp;她想说不是在可怜她，可开口先是一句道歉。
nbsp;nbsp;nbsp;nbsp;不可否认的是，黎一筝确实觉得莫语春可怜，可怜又可爱。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表情，她却能看得清楚。
nbsp;nbsp;nbsp;nbsp;她此时抬眸冷眼瞪视着她，那双黑亮的眼睛，铺展黑夜之中的星光，像是生气，又像是色厉内荏，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黎一筝该愤怒的，因为对方刻薄的臆测，她也该直接撒手不管，随便莫语春如何都和她无关。
nbsp;nbsp;nbsp;nbsp;可看着这双眼，她一点气也生不出来，心里只有无奈。
nbsp;nbsp;nbsp;nbsp;于是她的语气变得和缓，以往昂扬的头也低了点，眼睫微垂着显出几分可欺来：“太晚了，这个话题等回去我们再说，好吗？”
nbsp;nbsp;nbsp;nbsp;她是询问的态度，压着莫语春大腿的手却没有丝毫松懈。
nbsp;nbsp;nbsp;nbsp;发现她们还没跟过来，以为发生了意外的孙馨一行人掉头开了回来，隔着马路远远地喊她们。
nbsp;nbsp;nbsp;nbsp;莫语春闭了闭眼，将身体摆正，靠着后背靠安静下来。
nbsp;nbsp;nbsp;nbsp;强烈的情绪波动结束后，她立刻感受到疲惫，半合着眼皮，眼底淤着化不开的墨，下眼睑也积着青黑。
nbsp;nbsp;nbsp;nbsp;看起来更像含冤的女鬼了，又或者是一只颠沛流离，刚经历过一场战斗的野猫。
nbsp;nbsp;nbsp;nbsp;猫的性子本就是这样的敏感，又多疑，任何一点不对劲都能让她炸毛。
nbsp;nbsp;nbsp;nbsp;黎一筝掰过后视镜，没有再看，眉又蹙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一路沉默地回到学校。车尚未停稳，莫语春就要下车，黎一筝反应迅速地抓住她的手臂，没给她离开的机会。
nbsp;nbsp;nbsp;nbsp;“松手！”
nbsp;nbsp;nbsp;nbsp;为避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莫语春低声呵着，没有大幅度挣扎。
nbsp;nbsp;nbsp;nbsp;黎一筝没理她，反而对着走过来的孙馨等人摆摆手，表示没事，让她们先上楼。
nbsp;nbsp;nbsp;nbsp;等她们离开之后，她才看向冷脸瞪着她的莫语春。
nbsp;nbsp;nbsp;nbsp;路灯下，也许是因为生气，她脸上多出一层很动人的红，眸中水光闪烁。
nbsp;nbsp;nbsp;nbsp;黎一筝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路上打好的腹稿，想好的质问，面对莫语春的这一刻尽数化为微尘，飘悠悠飞到了路灯下。
nbsp;nbsp;nbsp;nbsp;她眼里的情绪混乱，理智与感情分离，直觉又在中间作祟，不断动摇着她的判断与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