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眼前的场景一转，来到了阴冷的地下水牢中，她带着银色的面具，将炙热的烙铁，印在囚徒的身上。
nbsp;nbsp;nbsp;nbsp;滋滋的烙铁声，响起。
nbsp;nbsp;nbsp;nbsp;耳边是皮开肉绽的撕裂声。
nbsp;nbsp;nbsp;nbsp;颇有章法的剑法乱了，变成泄愤般迎风挥舞，长发随着她飘逸，她握着剑柄的指节被冻得发红，发紫。
nbsp;nbsp;nbsp;nbsp;琴声悠然的慢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像是在平复她内心的戾气，她的剑法也平静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随着戛然而止的琴音，她收回了剑。
nbsp;nbsp;nbsp;nbsp;嘎吱嘎吱，鞋子踩着雪的声音，朝着她走来。
nbsp;nbsp;nbsp;nbsp;她顺着来人的方向望去，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而是带着朦胧的光源，和一小团黑影，让她分清现在应该是白日。
nbsp;nbsp;nbsp;nbsp;“昭昭姑娘。”凌緢唇角勾起，嗓音带着舞剑完的喘息声。这种酣畅淋漓的宣泄，像是解开她心中的郁结，令她松弛。
nbsp;nbsp;nbsp;nbsp;整个人懒洋洋的，半眯着眼。
nbsp;nbsp;nbsp;nbsp;“可惜了这一地的梅花。”冷冽的女声，带着几分惋惜。
nbsp;nbsp;nbsp;nbsp;凌緢意识到，自己住的别院外是一处梅园，随着她舞剑的动作，梅花被她从树上削落，散落了一地，还掉到了她的脸上。
nbsp;nbsp;nbsp;nbsp;“抱歉，我看不见。”凌緢窘迫的道歉。
nbsp;nbsp;nbsp;nbsp;“罢了。”秦珏歌淡声道了句。目光落在凌緢的身上，癫狂的登徒子，在零下的天气里，只穿着件单薄的长衫，脸颊，耳朵，手都被冻得通红。
nbsp;nbsp;nbsp;nbsp;无神的眼眸空洞的看着她。
nbsp;nbsp;nbsp;nbsp;乌黑的发丝上沾染着白雪和梅花花瓣，整个人有一种破碎的凌虐感。靠近了，她能闻到她身上的酒气和梅香，混合着，给人一种干净又浑噩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她不懂，为何一个人身上有两种完全割裂的情绪。
nbsp;nbsp;nbsp;nbsp;“你不是天生的眼盲？”秦珏歌问。她注意到凌緢并没有适应自己瞎了的状态，更多的时候，想要将自己伪装成正常人。
nbsp;nbsp;nbsp;nbsp;“对。”*
nbsp;nbsp;nbsp;nbsp;“眼睛受了伤，已无大碍，可大夫说，心结难舒，集火攻心，导致眼盲。”凌緢勾了勾唇，本对于一个只认识一天的人，她大可不必将自己的事情与她说，可她想找人说说心里话。
nbsp;nbsp;nbsp;nbsp;这些年，她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nbsp;nbsp;nbsp;nbsp;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进屋说。”秦珏歌提议道。
nbsp;nbsp;nbsp;nbsp;凌緢一顿，片刻，有些犹豫。
nbsp;nbsp;nbsp;nbsp;“不方便？”秦珏歌问。
nbsp;nbsp;nbsp;nbsp;凌緢脸有些红，她的房间应该很乱吧，瞎子哪里懂得收拾房子，酒瓶，衣物，乱作一团。她习惯了一个人，也没找下人来收拾。
nbsp;nbsp;nbsp;nbsp;“可以去你的房间吗？”凌緢问。
nbsp;nbsp;nbsp;nbsp;这回轮到秦珏歌犹豫了，从小她受到的教育皆是，女子闺阁，外人不可入。凌緢大抵也是顾忌这个，不让她进？可她只是，看凌緢穿着单衣，独自站在寒风里会着凉，才这般提议的。
nbsp;nbsp;nbsp;nbsp;“我知别院有一处长亭。”
nbsp;nbsp;nbsp;nbsp;“那里可谈史论道。”凌緢道。
nbsp;nbsp;nbsp;nbsp;“好。”秦珏歌应下。
nbsp;nbsp;nbsp;nbsp;“容我进去，换件衣服，与你在长亭处会和。”凌緢转身进了屋。
nbsp;nbsp;nbsp;nbsp;将长剑放置桌上，脚踢到酒瓶子，险些滑了一跤。
nbsp;nbsp;nbsp;nbsp;凌緢懊恼的垂了垂头，怎么回事，面对秦珏歌，她有一种惊慌失措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换上缓和又厚重的毛呢大衣，她又洗了把脸。将长发一丝不苟的束成发冠扎起。至眼盲后，她鲜少打理自己。
nbsp;nbsp;nbsp;nbsp;可终是要与秦珏歌见面。
nbsp;nbsp;nbsp;nbsp;她不能再外人面前失了礼数。
nbsp;nbsp;nbsp;nbsp;虽看不见，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还算体面，见得了人。她摸索着翻找出行囊里的玉箫，别到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