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您不用膳吗?”
小宫女怯怯地问,这位自从册封大典上回来,便搬来软椅守在门边,一点儿别的动作没有,怪吓人的。
“膳房有酒吗?取一瓮来罢。”
好在他终于是开口提出了要求,小宫女不敢怠慢,立时便提着衣角奔向御膳房。
好歹那边也有伙伴同辈可以交流,总比留在陈元旷宫里担惊受怕要好。
小宫女桂心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待那么小半会儿,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幽怨阴沉,真不知道澜君看上他什么了,脸吗?
桂心怕陈元旷再喊她,干脆求人同她一起搬了三坛陈酿,随后便躲进下人房里不出来了。
“……阿澜。”
陈元旷倒也不在意桂心的行踪,自斟自饮,直到有些混沌的视野提醒他,外边确实已是夜色浓郁,没有宫灯闪烁。
没有人要来这里。
“在陆审那里,是不是?”
陈元旷摇摇晃晃,呢喃出的语句已经很难分辨,但仍然望着宫门外的来路。
他还记得那个笑。
段争澜在册封大典上扶住那个炎国的棕色泥条,无奈地牵动唇角。
可恨那人居然傻到连话都不会说,支支吾吾地含糊应了一声,便垂下头去。
如果阿澜看他,他会说好听的祝语,不会惹她生气的。
但阿澜不看他。
现在也没有来,如果等到明日呢?
陈元旷颧骨上沁出了明显的潮红,这对他来说是极为少见的事。
他喝得太多了。醉酒的人是不是有权利耍酒疯?
陈元旷笑了两声,一脚将地上空了的酒坛踢到门边。
骨碌碌一路响,门槛拦住了它。
陈元旷就对着这翻倒的酒坛发呆。
阿澜应该会来看他的罢,哪怕是骂他几句。
他应该表现得再招人气一些,她是不是就会来了?
意识逐渐模糊,还没等陈元旷真正下好决心,他便歪倒在椅上。
……
“澜君昨天给我赏了小吃,都是我喜欢的炎国特色。”
陆审端坐在凉亭内,没事找事,颇为兴奋地朝走过来的人招手。
陆审也不是针对谁,单纯路过炫耀一下。
一上午澜君都在处理政务,没时间看顾后宫,他当然要找点乐子了。
不过很不幸的是,正在向他走过来的,是个浑身冒黑气的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