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壶看不懂,兴儿便去后衙将李桃花拉了来。
李桃花打着哈欠边走边抱怨:“我跟你说你们这都得给我钱知不知道,起码一两银子一个月,少了我可不干。”
到了地方,李桃花看了一遍哑巴的比划,对许文壶道:“他要你升堂。”
许文壶顿时严肃了表情,“既是升堂,那就肯定是有冤情了,好,现在就升。”
一行人进入公堂,衙役三班左右屹立,许文壶刚在高堂落座,哑巴对着他便直直跪了下去。
许文壶惊诧道:“快快请起,本衙历来的规矩便是有罪者跪,无罪者站立即可。”
哑巴摇头,用手比划一通,而后把头深深垂了下去。
李桃花看完他的手势,先是直接愣住,而后僵硬地转动脖颈,对许文壶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面上满是挣扎之色。
直到许文壶对她目露不解,她才下定决心般的,从嘴里艰难挤出一句:“他说,那五个人,都是他杀的。”
第41章看客
公堂安静了下去,一片死寂的僵滞。
许文壶虽大为震惊,但他想到哑巴之前行过的种种善举,一时难以相信人会是哑巴杀的,便沉声道:“你为什么杀他们?”
哑巴用手比划一通,情绪分外激动,嘴里“啊啊”拼命想要发出声音,额头不断冒出汗珠。
李桃花帮着解释:“他说那五个人都不是好人,早该死在外面了。在天尽头,他若不对他们下手,他们以后只会更加欺负人。”
许文壶听后沉默片刻,继续问哑巴:“那你说说,你都是怎么动的手。”
哑巴再用手势比划一通。
李桃花仔细看着他那手语,试图理解:“他说,他先是把杜三打晕推下水,再趁徐四醉酒之后,也把他推了下去……”
许文壶险被气笑,一拍惊堂木,严肃了声音道:“无稽之谈。”
哑巴浑身一抖。
许文壶目光如炬,盯着他,“从第一条开始你便错了,你说杜三是被你打晕推下水的,可他身上并未有伤痕出现,你说五个人都是你杀的,但其实从你迈进衙门起,你就是在说谎。”
哑巴上下嘴唇打起哆嗦,目光闪烁几个来回,将头深深低了下去。
“本官问你,”许文壶声音一沉,“你之所以冒充凶手,是不是有人在威胁你替他顶罪?”
哑巴拼命摇头,用手势急促地说:“不是的,那五个人,真的是被我杀的。”
许文壶皱紧眉头,吩咐道:“将他送出衙门,不必再审讯了。”
“退堂。”
这时,忽然有伙人涌入衙门,将公堂团团包围,个个腰上佩刀,气势凛然。
为首者对许文壶虚行一礼,口吻并不客气,“小人乃林大人贴身书吏,方才我家大人说了,这桩案子事关重大,所涉人命颇多,该当由他亲审,许大人,劳请退下旁听。”
许文壶放松的手忽然攥紧成拳,目不转睛盯着那人,咬字冷沉,“倘若本官不退呢?”
对方旋即拔刀,冷笑道:“那就休怪我们翻脸不认人了!”
兴儿见状,一个箭步冲到堂上,拽起许文壶便往下拉。
李桃花见许文壶挣扎的怪厉害,撸起袖子上去帮忙,一人架胳膊一人架腿,文弱书生本就手无缚鸡之力,这下更成了待宰年猪,只能张口干嚎,毫无招架余地。
“放开我!我就不退!不退!”
“他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