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五这才从美梦里醒来,瞪着身前穿公服的人咆哮:“你们干什么!我犯什么法了我!”
衙差冷笑道:“留着这话到公堂跟县令大人说去吧。”
*
衙门公堂。
吴老五一脸怨愤不服,朝堂上大声呵斥道:“我不过旷了个班,至于被这么五花大绑?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许文壶命人将昨夜所发生之事向他阐述一遍,包括黑牛的死状,死亡地点。
吴老五这才目瞪口呆,双腿止不住打起哆嗦,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许文壶观察着他的表现,声音沉稳严肃,“你说实话,昨日入夜以后,你到底去了何处。”
吴老五头低着,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
在许文壶再三催促下,他才从嘴里磕磕绊绊挤出一句:“小人昨夜……昨夜在家睡觉,睡得太香,忘了外出上值。”
在堂外围观的赵大突然便要冲进来,被衙差拦住,便扯起嗓子吼道:“你撒谎!就是你把我儿子给害了!你平日见了他不是吹胡子就是瞪眼睛,凶手就是你!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吴老五生被吓哭,无力解释道:“不是我啊赵大哥,我脾气再是不好,我哪里能干出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我不敢啊。”
许文壶皱眉,温和清俊的脸上已堆积不悦:“事已至此,你还是不愿说出实话吗。”
吴老五只是哭,不肯回答。
“来人,上夹棍。”
“小人招!小人现在就招!”
吴老五磕头连连,忙不迭道:“小人昨日夜里之所以没有去上值,不是因为在家睡觉睡过了头,是因为……因为……去了城西头的钱,钱寡妇家里……”
他的声音越到后面越低,但还是被全场人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
场面顿时诡异的安静。
许文壶将名衙差唤到跟前,小声道:“即刻前往钱寡妇家中求证,此时尚不知真假,事关人家清誉,不可大肆声张。”
“是,大人。”
……
膳堂。
李桃花双瞳颤动活似地震,不可思议的对面前衙差道:“什么?吴老五和钱寡妇?真的假的?”
“嘘,小点声,大人不让我们往外说。”
李桃花正要点头,许文壶便从门外走来,衙差见状连忙开溜,只有李桃花原地不动。
李桃花抬头见是他,脸不慌心不跳,张口便问:“怎么样,可审出什么线索?”
许文壶摇头,走到她对面坐下,清润的声音颇为疲倦,带着淡淡的哑,“钱寡妇证实了吴老五的说辞,他二人昨夜确实是在一处,钱寡妇的邻居也可为她的话作证,吴老五到了以后便一夜未出,的确没有作案时间。”
李桃花也不由头疼起来,“那凶手会是谁呢,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会对一个狗屁不通的小孩子下手?”
这时,兴儿端着饭碗从打饭窗口走来,一路上脸色都苍白,坐下便忍不住干呕。
李桃花打量着他的样子,冷嘲热讽道:“瞧你这点出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至于吗。”
兴儿顿时张牙舞爪,将碗往她面前一推,“你了不起!你有本事把这碗云吞吃了再说。”
李桃花瞧了眼,只见那碗里的云吞个个浑圆,包裹肉馅的面皮皱皱巴巴,酷似人的脑仁。她胃里瞬间翻江倒海,低头一并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