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为身体变成男生，所以才不敢去医院吗？”
“嗯。”林西维的声音很轻。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章小苒问出这个问题自己都感到茫然，她和林西维也不过是高中生，那林西维又能怎么办？这种事情……
“嗯——或许以后去个没人认识的城市，或许出国，或者想办法改变身份吧……”
黑暗之中，情感总是要更加丰富，也更容易暴露人的软弱。林西维吸了一口气，闭上眼。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和人解释这样的变化，也不希望被太多人知道这些事。所以之前真的很谢谢你，为我保守秘密……”
听到林西维的道谢，章小苒想起了之前自己拿着林西维的秘密威胁他的事，不禁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她在黑暗中用力睁着眼睛望着虚无处，尽量让自己语气轻松些：“那天我碰到你的身体，说的那些话，是不是还挺恶劣的？你当时那么生气，……”
此话一出，让林西维默了片刻，他没想到章小苒会再次提起那件事情。
之前他的确生气的，不过这么久了……
“没关系……我早就不在意了。而且让你误会我是个男生，我也很抱歉……”
“你——为什么老是道歉？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一直以来，林西维在章小苒眼里做任何事都是自信、冷静、游刃有余的，可今天自从见面开始，林西维就总是在道歉。
“我才应该道歉啊……这样都不像你了。”
章小苒敏感地悄悄用被子遮住脸，在被子上擦了擦。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哭，但心里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见不得林西维这样。
【说得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林西维鼻尖耸动，哑然失笑。从呼吸里泄露了一丝极轻极轻的笑意。
然而章小苒就睡在离他十几厘米的距离，在她现在的状态听来，林西维刚刚发出的那短促的呼吸声，简直“震耳欲聋”！
【林西维居然在笑话她！】
“你笑什么？”
“啊？”林西维惊讶了一下，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只是我不介怀，你也不用感到抱歉。那些事情，我们就翻篇了，好么？”
“唔——”【林西维好温柔。】
章小苒吸吸鼻子，乖巧回应：“那好吧！”
房间在这句话后便安静下来。最开始那微妙的谈话气氛因为过往的小摩擦再次被翻出来，显得有些拘谨和生疏。
章小苒倒是欲言又止，可对该说起什么感到纠结。
而林西维则一直很平静地接受这一切，闭目养神感受着时间流逝。最近实在发生了太多事……
过了一会儿，章小苒还是小小声问道：“冰敷了有十多分钟了吧，你肚子冷不冷？”
“嗯，是有一点儿”或许是躺了一会儿，精神放松下来，林西维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多了分柔弱和娇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