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他愣愣的说:“为什么,她要是冲我的钱来,可她这五年里没有向我要过任何东西,也没有花过我给她的任何一分钱。”
谢允梅居高临下,眉目沉沉的看着他,半晌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什么大情种吗?”
“你现在就别再惦记她为什么要卷走你的钱去了哪里,不要急着追回,她既然敢这样做就肯定会留有后路,事出有因,我觉得你现在应该仔细想想自己手里那个工程项目到底有没有问题。”
谢重山一惊。
只见谢允梅面色沉沉的看着自己,“你真是和前些年一样没有任何长进。”
谢重山不敢反驳。
等他灰溜溜的从宅子里出来,摘下中指上的戒指,放在掌心里审视片刻,数度攥起五指想要狠下心扔掉,却仍是下不去这个手。
他刚刚二十岁的那年因为心高气傲,请求父亲给予自己一个历练的机会,觉得很多事情想要做到都是轻而易举,根本没有任何难度,便不知死活的让谢允梅从手底下分了一个项目给自己带。
后来他把这件事搞砸了,因为严重错误造成公司亏损,给谢允梅搞出一个很大的麻烦。
可那次他父亲没有斥责他,只是语气淡淡的问了他一句,“现在知道天高地厚了吗?”
一句话几乎让他羞愧欲死。
他幼时渴望父爱,渴望母爱,可父亲冷漠,母亲暴躁,没有一个人将心放在他身上,所以他总是铆足了劲儿想要以优异的成绩,优秀的表现来引起他们的注意。可惜的是事情被他搞砸了。
那天晚上他离开家里在外浪荡,久久不愿意回去面对谢允梅的冷嘲和祁黛林的责骂,所以才会产生逃避的想法,在公园椅上蜷缩了大半夜,又冷又饿。彼时年轻气盛不知反省,只会怨天怨地怨父母,认为自己已经无家可归了。
在后半夜里他因为抢了别人睡觉的椅子而被流浪汉摁在地上打,想掏出手机报警却被对方一把夺走,兴奋的摸着他身上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打算全部搜刮出来据为己有。正当他以为自己已经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一个女声不知旁观了多久,终于冷淡的朝地上的他们开口,“喂,打死了人要蹲牢的,我已经报警了哦。”
那流浪汉一惊,抱着抢来的东西就跑,而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视线停留在被飞蚊萦绕的惨白路灯下,直到被刚刚出声的女人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正好提到他的伤处:“死了没,这我回家的路,没死就别挡道。”
他痛吟一声,费劲的蓄起一点力道,支起点儿身子转动眼珠,看见了一个面色冷漠的年轻女人,手里提着药袋,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脸色也有点苍白,但这些都无法掩饰她有一张顶漂亮的脸。
那张顶漂亮的脸朝他瞥了一眼,视线像在看路边毫不相干的蝼蚁,轻声的说:“要死就死远一点,别躺路中间给别人造成困扰,好不好?”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谢重山收起戒指,最终还是没有扔掉,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衬衣,驱车离开。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放心吧,就算他再怎么样不堪,底下依然会有谢存非这个废物在垫着。
这点永远都不会变的,不是吗?
废物谢存非在家里趁着自家猫猫睡着后不自觉的变成人形时,悄无声息的摸上床去撸他的尾巴。猫猫有些刺挠,在睡梦中不自觉的扭动,谢存非故意使坏,压住了他的双腿,阻止他乱动挣脱。
扭了半天,实在挣脱不掉,猫猫做了个被坏人捉起来送到宠物医院里做嘎蛋手术的噩梦,一直在很小声的叫唤,像在哭,尾巴讨好的卷在谢存非手腕上,宛若求饶。
谢存非以为自己欺负过头了,摸着他的脑袋安抚,成功听到喵喵叫的声音小了点儿,哼哼唧唧,变得像撒娇。他的目光软下来,力道愈加轻柔。
全程只有旁观陈琅梦境的8485才知道真相。
你知道吗?当小猫咪在梦里被人欺负的时候,他一直哼哼唧唧的叫,那么嗲,那么软,他是在撒娇求饶吗?
不,不是的,其实他在骂街。
人类听不懂小猫咪的语言,所以当然不知道,其实小猫咪骂人可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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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陈琅(脏话):哪个龟儿子**把我弄个*宠物医院里绝**个***的育信不信老子给你**一榔头看看是老子***拳头硬还是你****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