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呼吸在房间里回响,椅子被撞倒,谢喻兰下意识要推开秦岚之,却被男人连同手臂一起锢住抱了起来。
“呜——!”谢喻兰嘴唇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又气又恼地挣动,只是将衣衫折腾得更乱了些。
衣襟敞开,腰带也松了,木簪在挣扎中落地,三千青丝披散而下,带出淡淡的甜橘般的香气。
秦岚之有些控制不住,将人放进了床铺里,一吻稍缓,他撑在谢喻兰脸侧半立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目光如有实质,贪婪抚摸过谢喻兰的脸。
“凡人!放肆!”谢喻兰薄唇被吻得微微红肿,唇角染了一层水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看起来有多么诱人,敞开的衣襟下,是雪白细腻的肌肤,因为羞恼同样染上了一层绯红。
房间光线昏暗,秦岚之一手抚过谢喻兰脸侧的发丝,轻声道:“我只是心疼先生。”
“胡说八道!你给我下去!”
“先生不想知道,那东西为何能轻易附着人身吗?”秦岚之平复了呼吸,将胸口深处蔓延的心疼和冲动压制下去,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之前抓不住他,就没想过其中缘由吗?”
这话若是说给一个正常人听,对方定是一个字也不会信。但眼下的谢喻兰不属于正常人,他的想法跳脱又毫无逻辑,中间还会穿插断续的选择性失忆,因此很快就被秦岚之给唬住了。
谢喻兰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我心疼先生一腔正义,想为民除害,但对方跑了一次就有二次,先生若只一味追在后头,恐怕并非长久之计。”秦岚之的脸隐藏进黑暗中,仿佛蛊惑一只初生单纯的幼崽,语调危险又温柔,“那东西既能披上人皮,自然是因为在某方面同人极像。自古以来能化作人形的妖魔精怪,无不擅洞察人心,知晓人的七情六欲——譬如狐狸精。”
谢喻兰逐渐被说服了:“言之有理。可这和你对我做的……”
谢喻兰说不下去,脸又红了,移开视线不去看秦岚之,磕磕巴巴道:“这、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先生一心修道,清心寡欲,怎能理解痴男怨女的心情?”秦岚之逐渐将猎物拉进陷阱,套上了项圈,笑了起来,“只有你入了红尘,才能知道那东西的弱点,才能抓住他,不是吗?”
谢喻兰一时糊涂了,嘴里“可是”了半晌却没能说出个所以然,他动了动被压住的身子,膝盖微屈,不小心顶住了秦岚之,男人僵了一瞬,抓住谢喻兰的手下意识用了力,惹得红透了脸的男人又吃痛地“嘶”了一声。
视线昏暗,触碰和声音便使得人更加敏感。秦岚之微微躬身,低头嗅过谢喻兰的发丝,仿若忍无可忍地道:“先生若觉得有理,不妨同我试试?”
“……”好一会儿,谢喻兰才慢吞吞地点了头。
秦岚之心跳又快了几分:“那……我继续了?”
“等、等等!”谢喻兰慌忙开口,太过紧张以至于差点破音,他尴尬地清了清喉咙,“这、这样就能入红尘?”
“这只是刚开始。”秦岚之道,“放心,你不会的,我慢慢教你。”
“可是……”
“我不会逼迫你。”秦岚之温柔地俯身,吻在谢喻兰绯红的眼尾,像在那处抹上一抹霞色,又顺着眼角慢慢往下亲吻,“你不喜欢,就推开我。”
谢喻兰迷迷糊糊,下意识仰起头,是个习惯了接吻的姿势。
秦岚之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勾起嘴角,吻在了那蜜果般香甜的唇上。
同此处的温馨不同,另一头的正厅里,蒋雷泽脸色暗沉,已审出了所有的口供。
箫长老将写好的证词摆在李牧枝和长老面前,令他们画押签字,又将证词吹干收起来,打算明日一早交给府衙。
角落里,跪着一群哆嗦的大夫,还有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都是知晓内情的人。
蒋雷泽手指扣住椅子扶手,失望至极地道:“淮山门成立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起势,你们何至于此?”
李牧枝被捆住双手,跪坐在地,被一剑斩断的头发凌乱披散在肩侧,脸上尽是不甘:“父亲要将家业给大哥,可大哥会什么?他自小学得是经商,对武学根本没兴趣,根本继承不了淮山门!”
“此事我同爹爹说过许多次,可爹爹被大哥说服了,说什么不能打打杀杀一辈子,总得给全家找些谋生的活计,还说金阁榜上那么多高手,又有几个落得了好下场?呵。”
李牧枝冷嘲:“堂堂大男人,尽会说些懦夫才说的话!”
蒋雷泽叹了口气:“云山城里早就被你爹和大哥打点好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