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昼差点喘不上气,他靠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张裕舒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也在深深地喘|息。
张裕舒抬起脸,他仍按着林惊昼,像是怕他跑了那样。
他死死地盯着他,说:“现在我有新欢了,你高兴吗?”
林惊昼觉得自己也醉了,不然头怎么会这么晕,他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在做许来,另一半漂浮在空中,那是他没有归处的灵魂,他看着这个身体和张裕舒接吻,头抵着头,呼吸缠绕在一起。
他高兴个屁。
林惊昼恶狠狠地回瞪他,揪着张裕舒的领子再次吻他,他的吻很莽撞,毫无章法,像是被逼到墙角的猫,在胡乱攀爬没有支撑点的墙壁。
然后他们摔倒在了地上,林惊昼跨坐在张裕舒身上,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他低着头,弯曲着脊背,眼泪一颗一颗地抖下来。
他明明应该洒脱,应该无私,应该说一句:“我当然高兴,有人代替我爱你,我祝福你们。”
这样说才是大家口口相传的林惊昼,大爱无疆,神爱世人。
可他妈的他说不出口,刚刚那一瞬间的倒错感都让他受不了。
内心深处最隐秘的地方发出低低的咆哮声,那里藏着一只兽。它早就在那里了,从他发现张裕舒这么多年还是一个人开始,它就睁开了眼睛。
他故意提起已经死掉的旧情人,渴望着张裕舒的反应,好去喂养那只兽。
林惊昼的脸扭曲着,话语从牙缝中挤出来:“我不高兴……张裕舒……你敢找新欢我做鬼都不要放过你。”
张裕舒平躺在那里,他反而笑了,他伸出手,摸了摸林惊昼的脸。
“别哭了,我给你带了奶茶,宋绮年给你的。”张裕舒很温柔地说。
林惊昼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他有点烦地抹了抹眼睛,说:“那怎么叫你给我带的?是她给我的。”
酒精让张裕舒随时切换形态,现在是温柔版,他耐心地看着林惊昼,说:“应该挺好喝的,她一个人喝了两杯。”
还好这家奶茶店的封口很牢,刚刚被张裕舒摔了一下,居然没漏。
“这杯她喝不下了,说要给你,我就带回来了。”张裕舒说。
林惊昼把吸管插进去,他坐在地上,喝了一口,莫名其妙又开始哭。
“不好喝。”林惊昼委屈地说。
张裕舒也坐起来,伸手抱他,说:“宋绮年过得很好,我请她来参加音乐会了。”
张裕舒太懂他在想什么,不用他开口就全告诉他。
“以前她提起你就要哭,现在不哭了。”
疤痕总会愈合,时间越久记忆就越模糊,或许这个世界总有一天会把林惊昼忘记。
林惊昼发现自己如此自私,他希望张裕舒永远不要把他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