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中年人走过去找他,看样子应该是电视台的中层,许惊洲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端起酒杯,站都没站起来,很随意地和他碰了一下。
张裕舒停下了脚步,他直觉这人应该喝多了,他刚刚和领导碰杯,杯沿比领导抬得还高。
但他动作神情都太过从容,就显得理所当然。
张裕舒皱起眉,他继续看着。
陆续有人去找许惊洲说话,他有些犯懒地用手撑着脸,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只有一回他起了身,摇摇晃晃走到人堆里,用双手捧杯,喝了半杯酒。
敬酒的对象是宋清。
张裕舒看了很久,等许惊洲重新坐回那个座位之后,他跟旁边的人要了烟和打火机。
张裕舒绕到许惊洲的身旁,从烟盒中将烟抽出一半,递到他面前。
许惊洲确实喝多了,脸有点红,他看也没看,用指尖捏住烟尾,懒洋洋地盯着,转了转这根香烟。
张裕舒弯下腰,有点强势地拿走他指尖的烟,许惊洲这才抬眼看他,但在他做出反应之前,张裕舒已经把烟塞进了他的唇间。
柔软的嘴唇和他的指尖短暂地一碰。
许惊洲表情有点懵,像只毫无防备的猫。
张裕舒拿出打火机,清脆的“叮当”声响起,两人之间,多了一个小小的火苗。
许惊洲半垂着眼睛,叼着烟,靠近火苗。
打火机的火苗跳动了一下,在许惊洲的脸上留下摇曳的影子。
烟草很快燃烧起来,迅速汇成一个橙色的光点。
张裕舒讨厌香烟的味道,他忍不住皱眉。同时他也不明白,许惊洲不过才二十一岁,怎么一副被敬烟敬习惯的样子。
许惊洲靠在椅背上,他吐出一口烟,淡淡地说:“谢谢。”
张裕舒讨厌他这个样子,会让他想起不该想起的人。
张裕舒在对面坐下,许惊洲的脸被烟雾模糊,像盖了一层毛玻璃。
张裕舒的喉结滚了滚,忍不住开始挤兑他:“今天才拿第三名,所以在这里喝闷酒。”
许惊洲把烟从唇边移走,微微抬起下巴,很坏心眼地朝张裕舒吹了口气。
烟像雾那样,缠上了张裕舒的脸,他闻到焦油和烟草的味道,中心夹着一点奇异的甜。
许惊洲笑起来:“对啊,我没钱没权,当然要给太子让路。”
张裕舒判断,他真的醉了,这种话都敢说。
许惊洲对他说:“我们走吧。”
“去哪里?”张裕舒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搞得很疑惑。
许惊洲歪着头,笑得纯真可爱,眼神中似乎还有一点撒娇的意味:“我们去林惊昼留给你的那套房子看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