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想着庆祝,等会儿到饭点想吃鹅了,谁给他们收拾?舒沛还得去端盘子呢,难不成他们自己去弄?
舒沛压根不管他们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直接掏出迷你菜单,“晚饭吃什么?现在决定一下,不然等会儿店里剩什么你们吃什么吧。”
嗯?不对吧。他们不是店里VIP大客户吗?怎么就沦落到有啥吃啥的地步了?就算不是把店里好吃的通通上来,也应该弄点老母鸡,野生黑鱼吃吃是不是。
蒋铭心里这么想,也直接问了,“我们难道不配喝你家的鸡汤吗?我出钱!”
“鸡是进锅里就能熟的啊。”舒沛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家下蛋老母鸡给你杀了都没问题。但鸡汤你上下嘴皮子一翻就能熟啊。想吃肉得没两三个小时下不来,难不成我还给你把老母鸡用高压锅压熟了?四点半以后店里开始来人,就没有锅空着,怎么给你煮,隔空炖熟?”
“你楼上不是还有灶吗?”
“有啊,谁看火,你现在找个人回去吗?”实打实一只老母鸡,直接糊锅底?还不如杀完直接扬了呢。
怎么半,小老板说的这话该死地有道理,他竟然根本无法反驳。不过蒋铭还是迅速找到了反驳的立场,“舒老板,我觉得你现在赚钱的态度很不端正,明明我是你的大客户,怎么……”对他基本尊重的态度都没有?
要尊重很简单啊。
“你再问我一次今晚上菜单。”舒沛手动调节,直接回到上一个对话。
“土鸡汤?”蒋铭试探着问。
“没有。”
“红烧鹅肉。”
“卖完了。”
饶是蒋铭再后知后觉也发现不对了,“不是,舒老板,你怎么店里要什么,什么没有啊。”
“那当然了,店里没有食材是没有,店里有食材但弄不出来也是没有。”怎么,让鹅多活一天,它还能当天晚上趁着夜色迅速噶给你看吗?
蒋铭是彻底老实了,他算是知道了,在这种农家乐里,能吃上什么菜看的不是客人,而是老板。不过好在他一向屈服地很快,“那小舒老板给我看着弄一桌?我们大概七八点时候回来。”
舒沛刷刷给他配好了菜,又把单子发给蒋铭看,“你想吃的都安排上了,野生黑鱼没有,只有等年末别人家里头清塘才能弄到点,大好日子就别吃鱼了。”万一被刺卡着又是一桩事。
好不容易杀青,肯定是要热热闹闹庆祝一场,要因为一根鱼刺卡了喉咙那就叫得不偿失。比起其他,还是安稳一点比较好。
也不知道他们在外头到底干什么,舒沛一直等到了八点多才看到这些家伙回来,再迟点都可以准备刷锅了。不过这个点也有个好处,上菜速度快,人齐了没一会儿所有菜都上桌。
明明面前有一大桌菜等着,人就是会忽然好奇自己没吃过的东西。听舒沛说了不做鱼之后,蒋铭就抓心挠肝地想要吃鱼,没想到他们弄完打算出发时候,就在路边看到了一家酥鱼店,那油炸的鱼香味简直香飘十里,蒋铭当时就熬不住了,偷摸买了好些。
买了之后他立马就后悔了。但家里人一直教导他不要浪费粮食,他又把酥鱼好端端全都带了回来,此时放在桌上还真有点进退两难。
你看这一大桌子菜,不吃总不好意思吧。但是他现在真的满脑子都是酥鱼。外壳炸地焦焦脆脆的,里头丰沛多汁,简直每一口都在吸引你的全部视线!根本忍不住一点!
梁源和蒋铭都那么多年朋友了,还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现在他就是想要别人给他个理由,让他能够顺理成章地吃下肚。
他眼皮子一翻,直接给了他个借口,“吃吧吃吧,不吃某些人要做饿梦的。浪费粮食可耻,放这吧,就当给大家添了个菜。”
蒋铭赶紧放下,忙不迭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酥鱼外头裹着面衣炸得酥脆,但是里头——总感觉少了两分滋味,略微有些寡淡。在塑料袋里一闷又有一股子油蒿气。
比他想象中的美味差远了。他原本以为这应该很好吃的。
但他自己点名要吃鱼,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咽,“嗯,这鱼还真不错。”能吃。
明明是好吃的,自己想吃的鱼,却为什么越吃越心酸呢。是因为他倔强不肯承认舒沛是对的吗?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肯定——换一家买。
总不可能这路边卖炸酥鱼的全都难吃吧,不然这店到底怎么开下去呢?
鱼的味道和他想象的相去甚远,但他又不能不吃,只能囫囵着强行咽下去,好像吃得快些这玩意儿就没那么折磨人了,老半天蒋铭才勉强顺下去,喝点饮料接着顺顺气。
但这一吞可出了大问题了。
嗓子眼里卡卡的,好像有啥卡住了,他有点不敢相信,又偷偷咽了两口口水,异物感没有消失。饶是他这个坚强的男人都好险没落下泪来,“我……我好像真被鱼刺卡住了。”
啊?
梁源刷地起身,“走,我现在带你去急诊看看?”
不等其他人反应,蒋铭急忙拦住他,“别别别,今天别去,要去也等过了十二点,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