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火烧的还不够旺,紧接着又补了一句,“就算这府上有妖怪,我也会竭尽全力保护你。”
她眸色坚定,郑重其事道。
少女清亮的声音在闻玉耳边炸开。
烛光影影绰绰,他脊背挺直,面色淡然,若不是仔细观察,竟看不出他在发抖。
闻玉桌下的手扣住剑鞘,指骨用力的发白,一瞬间浑身血液仿佛倒置般头晕目眩。
旁人说他命格孤煞,冷心冷情,会克死所有接近他的人。
她却不管不顾也要与他捆绑在一起。
话说的真好听,可他不相信。闻玉眉眼柔和,好似真的被长鸢这一席话打动了,他低声笑了出来。
“好啊。”
长鸢见他目光如炬看着自己,有点拿不准自己是不是演过头了?
闻玉这人阴晴不定,虽是笑着应下,但眼里却无半分温情。
“明日我会在这府上四周布满镇妖符与法阵,你暂且拖住隋清陵。”
长鸢只觉得他说的容易。
一个大活人,岂是她能拖住就拖住的。
*
竖日,长鸢起了个大早。
院里多了几个丫鬟婆子,就像紧急应对长鸢昨天的疑惑挑选出来的。
那三个丫鬟见了长鸢止步行礼,神色不似昨日那几个仆从僵硬,甚至还开口请安。
总算来了几个有生气的人,长鸢来了兴致。
“你们三人叫什么?”
突然被点名,看起来年岁较大些的丫鬟放下手中的木盆,用衣摆擦擦手,略带拘束。
“回姑娘,奴婢诗琴,她们二人叫诗棋诗书。”
琴棋书……画?
名字还挺好听,长鸢不习惯让人伺候,接过诗棋递来净手的水盆,与她们一起进了屋。
她走在前脚步轻快,“那诗画呢,怎么没与你们一起。”空气却刹那般安静,院子里只剩吱叫的蝉鸣声。
长鸢觉得奇怪,回头看那三人。
她们齐刷刷的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眼瞳无神,像是僵直的木偶被抽去了灵魂,只有那几双眼睛空洞盯着长鸢。她不由得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想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宁静。
只不过下一秒这三人就恢复原状。
诗琴噗嗤一笑,脸色微红,“姑娘说笑了,这城主府向来是我们三人,我竟不知哪里多了个书画。”
诗棋诗书闻言也是一笑,打开食盒端出几道精致爽利的清口小菜,把一碗糖蒸酥酪推到长鸢面前,向她献宝道,“我家少爷昨日在席上知晓姑娘爱吃甜食,特地让厨房给姑娘做的。”
长鸢有些讶异,没想到隋清陵这样心细,离了好几人的距离都能看清她对哪道菜用筷最多。
话也随即脱出口,“你家少爷真是细心。”
殊不知她这一句话,把这几个丫鬟的话匣子可打开了。
“那是自然,我家少爷三岁识字,四岁便博览群书,六岁通晓经史,聪明伶俐,是最得城主之心的孩子。”
说到激动处甚至脸色通红,俨然一副隋清陵毒唯的模样,不过他那人气度风采,有几个死忠粉也不奇怪。
可她听完却有些疑惑,隋家难道不是只有隋清陵一个孩子?这诗棋怎么说是最得城主之心的孩子。
难不成这城主还养了外室?她不好意思开口打听人家阁中的秘事,只在心里暗暗记下。
瓷匙碰撞在碗壁上,长鸢咽下一口糖蒸酥酪,心思百转千回。
拿起一块糕点递到诗书嘴边,话锋却突转,“唉!真是老天不公,你家少爷这般出色,怎么会得上那不治腿疾……”
她素手一拍桌子,一脸痛心为隋清陵抱不平,手中攥着秀帕捂在胸口,哀怨之色难以言表,可惜他命运坎坷,连上天都要夺走他的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