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当然怕,不然她一开始在门口为何要犹豫为何要给男女主报信。
她只是在赌,赌自己能够活下来。
然后,她赌赢了。
虽然代价有点大。
荆棘缠绕后留下的细小伤口几乎布满全身,毒素从伤口侵入,连骨头缝都巨疼无比。
薄背沁出冷汗,像是给伤口撒上一层盐,这剧烈的疼痛迫使林水月不自觉地抓紧了温时雪的衣裳,死死地攥在手心。
强撑的意识终是在渐渐消散。
温时雪垂眸看了眼被她拽住的衣衫,视线来到她即将阖上的双眼,或是想到什么,在她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试图唤她一声。
“林水月……”
别喊,她好累,想睡觉。
听到动静,林水月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钻了钻,侧脸在他身上蹭了蹭。
他们实在是离得太近,一直附在林水月身上的虚假灵力竟开始缠上他的躯壳,由袖口来到指尖,在此地打转。
温时雪抬手好奇地看了片刻,几秒后才消失不见。
他复又低眉看她。
林水月脸上也有许多伤痕,此时不见最初的明媚灿阳,倒像只被挠花脸的野猫。
温时雪盯她片刻,鼻间再次嗅见那股香气,不自觉地想要离她再近些,直到身体无意沾上一丝不属于他的热意。
有种怪异的感觉。
此时,收到传信符的关映竹与乌星河二人匆匆赶来,入目便是温时雪正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林水月。
一如他们在妖窟洞找到林水月当日。
好像又不太一样。
那暧昧至极的气氛分明已容不得第三人插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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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期间,林水月做了个梦。
前期还挺正常,后面却梦见荆棘死而复生,像毒舌般死死地缠住她,叫她生死不能。
呼吸急促了不少,她猛地睁眼,从噩梦苏醒。
林水月眨眨眼掀开被子,发现身体轻巧不少,看样子毒素已被清除,只有伤口需要时间愈合。
想必是关映竹帮忙的,因为她是几人之中医术之最。
林水月抬头看见温时雪站在门口,单手扶着门框,午后的一缕金辉洒在他身上,白衣随风飘扬。
没想到闭眼睁眼见到的都是同一人。
林水月犹豫半分钟,还是喊了一句“温时雪”。
闻言,温时雪回头看她,清风拂过面颊,惹得耳边白发微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