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店铺的员工似乎在无形之中分为了两类,如扉间先生他们这种在面对鬼时才会佩戴面具或者使用其他手段掩盖真容的,和平日里就一直用面具遮挡的。
nbsp;nbsp;nbsp;nbsp;店铺日常要经营,防止容貌被鬼知晓而导致后续的针对影响营业,所以与鬼战斗的时候戴面具再正常不过,但为什么一部分店员平时也不露脸呢?
nbsp;nbsp;nbsp;nbsp;因为他们的身份存在问题,不仅不能被鬼知晓,也不能被他们这些人类认出吗?
nbsp;nbsp;nbsp;nbsp;锖兔走出去很远一截路,直到确定周围没有多余的眼睛和耳朵时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nbsp;nbsp;nbsp;nbsp;这一路上他感觉自己的后脑勺都要被盯出一个洞了,难道就要这样子和义勇交代自己的身份?
nbsp;nbsp;nbsp;nbsp;锖兔垂下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犹豫着刚想开口说什么,就感觉一道凉风吹过,脸上的面具一松,猝不及防地滑落。
nbsp;nbsp;nbsp;nbsp;视线被面具遮挡,先是一暗,紧接着随着光芒再次落入瞳孔,富冈义勇陡然拉近的脸也气势凛然地闯入视野。
nbsp;nbsp;nbsp;nbsp;锖兔讶异之余目光微微下移,落在富冈义勇手中锃亮的日轮刀上。刚才那一瞬弄坏他面具的元凶是谁一目了然。
nbsp;nbsp;nbsp;nbsp;义勇,你小子这些年长进了啊!
nbsp;nbsp;nbsp;nbsp;第124章
nbsp;nbsp;nbsp;nbsp;然而富冈义勇的气势在看清面具下熟悉的面容时,就像被放气的河豚,一瞬间缩了回去,皱巴巴地团到一起。
nbsp;nbsp;nbsp;nbsp;手中的日轮刀微微颤动着,正如此时握刀之人的心情的照应。
nbsp;nbsp;nbsp;nbsp;“锖……兔……师兄……”当猜测成真,富冈义勇刚才生出的所有勇气却都全部清空,双脚似被牢牢钉在地面上,一步也不敢迈出。
nbsp;nbsp;nbsp;nbsp;距离他们两步之遥的富冈茑子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不用她辗转纠结了。
nbsp;nbsp;nbsp;nbsp;锖兔暗暗对富冈茑子点了点头,然后上前一步,努力踮起脚尖,伸手在富冈义勇头顶轻轻一拍,不再压低着声音,说:“义勇也会耍小心思了啊!做得不错哟!”
nbsp;nbsp;nbsp;nbsp;“我……”富冈义勇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月光是模糊的,树林是模糊的,就连风也只模糊的,只有眼前人的容貌和他的话语是真实的。
nbsp;nbsp;nbsp;nbsp;“我……我死了吗?”
nbsp;nbsp;nbsp;nbsp;锖兔的手一顿,气得眉毛倒竖,本来轻轻放在头顶的手改拍为抓,提起某个人的头发就是一揪:“你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不准再提死这个字了!”
nbsp;nbsp;nbsp;nbsp;尤其是什么死的是自己就好了之类的话,真是每听到一次就会让他愤怒不已。
nbsp;nbsp;nbsp;nbsp;富冈义勇终于因为头皮的疼痛而清醒过来,但他的视野依旧模糊不清,因为泪水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他蹲下身体,微微仰头看着一如当初,容貌不改的十三岁少年:“锖……兔……”
nbsp;nbsp;nbsp;nbsp;锖兔的心顿时柔软起来,叹息一声,环住富冈义勇的双肩。这孩子身上花纹对半分开的特殊羽织,红色的一半来自于富冈茑子,而另一半正是来自于他自己啊!
nbsp;nbsp;nbsp;nbsp;“哭吧。不过在打败无惨之前只有这一次机会,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锖兔轻声说。
nbsp;nbsp;nbsp;nbsp;不过要是别人自己亲眼看见的,可和他没关系。
nbsp;nbsp;nbsp;nbsp;林中响起压抑的哭泣声,和虫鸣、鸟叫、风声一同融化在这雾蒙蒙的夜色中。
nbsp;nbsp;nbsp;nbsp;锖兔的目光对上同样轻轻蹲下的富冈茑子。
nbsp;nbsp;nbsp;nbsp;少女一只手搭在弟弟的肩上,目光温柔地说:“义勇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纵自己的情绪。谢谢你,锖兔。”
nbsp;nbsp;nbsp;nbsp;谢谢你当初对他的拯救。谢谢你现在对他的开导。
nbsp;nbsp;nbsp;nbsp;锖兔:“我知道,这不算什么,是我当初做得还不够,才会让他一直耿耿于怀。”
nbsp;nbsp;nbsp;nbsp;富冈茑子微微一顿,然后笑着摇摇头:“你呀,还是这样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会很辛苦的。”
nbsp;nbsp;nbsp;nbsp;锖兔:“还好,为自己的理想而动,我甘之如饴嘛!而且如果不是托了店长的福,我们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nbsp;nbsp;nbsp;nbsp;富冈义勇哭得忘乎所以,但终究不再是当年的孩子,他习惯了在任何时候都保留一分警惕,所以没有错过锖兔的话。
nbsp;nbsp;nbsp;nbsp;“锖兔,你是在和……”
nbsp;nbsp;nbsp;nbsp;锖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是茑子姐。其实我们离开之后,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茑子姐对义勇放心不下几乎一直寸步不离地陪在身边,我大多数时候在狭雾山陪着鳞泷老师,有时候也会过来看你。所以……”
nbsp;nbsp;nbsp;nbsp;肉粉色头发的少年嘴角缓缓拉开:“义勇的事情,我们全部都知道哦!”
nbsp;nbsp;nbsp;nbsp;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富冈义勇僵硬了,掉色了,风化了!
nbsp;nbsp;nbsp;nbsp;刚才所有的感伤感动感怀全部变成了天边的流星,所以他在这边痛不欲生的时候,其实身边都有两个人在围观?
nbsp;nbsp;nbsp;nbsp;虽然想到茑子姐……
nbsp;nbsp;nbsp;nbsp;锖兔笑眯眯地说:“上上上上……上次,义勇撞到门框流鼻血的时候、上上上上上次去吃拉面被汤烫到的时候,还有……茑子姐说也不知道义勇这样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喜欢的女孩子呢!”
nbsp;nbsp;nbsp;nbsp;“啊——”富冈义勇大叫一声,将头埋进袖子里,露出来的耳根红得像是刚绽开的山茶。
nbsp;nbsp;nbsp;nbsp;恍惚之间,四年的时间似乎从未存在过,他又回到了那个和锖兔一起在狭雾山上笑闹训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