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我说：“朕给你个机会，朕给你平冤，让你赵家门楣光耀。你去大理寺，把这么多年贺栎山在府上见过哪些人，通过什么方式传信，种种你所见所闻，说出来。凡是你能够想起来的，毫无隐瞒。朕让大理寺的人重新查你父兄的案子。”
nbsp;nbsp;nbsp;nbsp;赵欢希跪在地上，没有回应。
nbsp;nbsp;nbsp;nbsp;我说：“你父兄泉下有知你今日，会为你高兴。朕说话，一言九鼎。贺栎山现在如何，你一清二楚，他自身难保，怎么保你？你信他这个没有着落的人讲没有着落的话，还是朕这个一国之君？贺栎山出逃只带走身边一个亲信，留你在安王府等死，你在他眼中不过一枚棋子，随时可弃。”
nbsp;nbsp;nbsp;nbsp;他说：“安王要带小人走，是小人腿伤不便，不愿连累！”
nbsp;nbsp;nbsp;nbsp;我说：“哦，你果然知道贺栎山谋划。”
nbsp;nbsp;nbsp;nbsp;他大惊，头叩伏在地，肩膀抖若筛糠。
nbsp;nbsp;nbsp;nbsp;我说：“朕给你一个机会，戴罪立功，你之前所做，朕全都当你一时糊涂。”
nbsp;nbsp;nbsp;nbsp;他猛地磕头，砰砰作响，“安王救小人性命，小人不能恩将仇报。不忠不义之事，小人不做。”
nbsp;nbsp;nbsp;nbsp;我怒然拍桌，起身斥他，“什么是忠，什么是义？！为国尽忠天下大义，你替朕办事，尽忠尽孝。你如今说这话，朕倒成不忠不义之人了？！”
nbsp;nbsp;nbsp;nbsp;我让人把他拉下去，当场要斩。
nbsp;nbsp;nbsp;nbsp;他跪地面墙，双手用绳子缚在身后，动弹不得。一柄长刀架在他脖子上，寒芒一闪，照他颈后寒毛林立。
nbsp;nbsp;nbsp;nbsp;“朕最后给你一个机会。”
nbsp;nbsp;nbsp;nbsp;“皇上杀小人，全小人地下与父兄姊妹团聚，小人谢皇上。”
nbsp;nbsp;nbsp;nbsp;“冥顽不灵。”
nbsp;nbsp;nbsp;nbsp;他睁着眼，此时眼中却没有泪。
nbsp;nbsp;nbsp;nbsp;“小人命由如此，小人九死，不悔。”
nbsp;nbsp;nbsp;nbsp;我没有杀他，砍断了他的绳子，他此时又忽然腿软，跌倒在地。
nbsp;nbsp;nbsp;nbsp;“朕不杀你，不是因为你忠义。是因为你令朕想起来一个人，他也跟你一样，世上再没有亲人。”
nbsp;nbsp;nbsp;nbsp;他脸上惊惶，又不解，“小人……”
nbsp;nbsp;nbsp;nbsp;“朕帮你平冤。你要谢，就谢他吧。”
nbsp;nbsp;nbsp;nbsp;赵欢希的事要查，歇息过一晚，我早上去看贺栎山，大夫说他的伤应当没有大碍，我便吩咐其余人守好，每日跟我报他情况，带着赵欢希去了大理寺。
nbsp;nbsp;nbsp;nbsp;当着他的面，朕交代大理寺查他父兄的事。
nbsp;nbsp;nbsp;nbsp;赵欢希就此在大理寺住下，一间干净的小屋，里面一张小床，一个柜子，仅此而已。他被扣在大理寺，也不能够去别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离开的时候，我想起来一个事，单独问他。
nbsp;nbsp;nbsp;nbsp;“那时候我去贺栎山家中，其实你已经认出来我是谁，是也不是？”
nbsp;nbsp;nbsp;nbsp;他沉默片刻，答：“是。”
nbsp;nbsp;nbsp;nbsp;“你装作不知道，是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小人怕莫不失冒犯皇上。”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交代你的？”
nbsp;nbsp;nbsp;nbsp;“安王没有交代，是小人自作主张。小人知道，安王心中，皇上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我冷笑。
nbsp;nbsp;nbsp;nbsp;“朕哪里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他不说话。
nbsp;nbsp;nbsp;nbsp;我捉住他的领子，“你莫不是要跟朕说，安王对朕，有情？他恋慕朕，你知道，你没有见过我段景烨，但也从他口中知道我的相貌，他告诉过你？”
nbsp;nbsp;nbsp;nbsp;他噗通跪倒在地，“小人失言！皇上恕罪！”
nbsp;nbsp;nbsp;nbsp;“站起来说话！”
nbsp;nbsp;nbsp;nbsp;“安王从来没有告诉过小人，小人知道皇上样貌，是小人曾经偷看，安王给皇上画像。”
nbsp;nbsp;nbsp;nbsp;我深吸一口气。
nbsp;nbsp;nbsp;nbsp;“朕不信。”
nbsp;nbsp;nbsp;nbsp;“小人绝对不敢欺瞒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