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永贵道:“我是买了水牛耕田的。”
顺便将村里的水牛被偷,全村49户人家凑钱来买水牛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周凡听了,不禁动容,看向张伟问道:“兄弟,你们那个地方那么穷吗?”
张伟苦笑:“三岔镇是曲远县最穷的乡镇,我们石河村又是三岔镇最偏远,最穷的村。”
“比不了你们青田乡,更不比了平川乡。”
巴特尔·郝鲁眸子里闪了闪,转头看向张伟,问道:“你们是三岔镇的?”
张伟连忙回道:“郝鲁场长,我们是三岔镇的。”
巴特尔·郝鲁道:“你们镇的派出所,是不是有个马卫国?”
见巴特尔·郝鲁主动提起马卫国,张伟心里一喜,点头说了一句“您是说马副所长啊。”
装作不知情,面露惊喜的问道:“郝鲁场长,您认识我们马副所长?”
“我就随口一问!”巴特尔·郝鲁语气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说完别过头,对夏永贵道:“如果你是买耕牛的话,我不建议你选这一头。”
啊?
夏永贵愣了一下,不解的道:“郝鲁场长,我看这头水牛很壮实,您为什么建议我不选它呢?”
巴特尔·郝鲁没说话,上前打开圈舍的木门,进圈将那头大水牛牵了出来,随手把缰绳递给周凡。
他转身走到水牛的左前腿,蹲下来,伸手掰开牛蹄子,指着道:“你看,这头水牛的蹄缝太宽了,耕田时一准陷泥。”
夏永贵一愣,惊呼:“还有这讲究!”
张开明和黄四海也都是目露惊奇,显然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不过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
巴特尔·郝鲁道:“牛和牛是有区别的,拉车的牛和耕田的牛是不一样的,你们信我,就听我的。不信的话,也可以按照你们的眼光来选。”
不等夏永贵说话,张伟立即开口:“郝鲁场长,我们听您的。”
巴特尔·郝鲁歪头,有些意外的看了张伟一眼,目光又看向夏永贵。
显然,他看出来了,夏永贵才是买牛的主事人。
夏永贵不知道巴特尔·郝鲁说的是不是对的,但他觉得可以相信张伟。既然张伟都这么说了,他也就道:“郝鲁场长,我们听您的,麻烦您帮我们选一头耕牛。”
巴特尔·郝鲁点点头,从周凡手里接过缰绳,将这头壮实的水牛重新关进圈舍里后,招呼一声:“走吧!”
他当先而行,旁边圈舍里的牛看都没看一眼,越过一间一间圈舍,在这一排的最后一间圈舍前才停了下来。
淡淡的说道:“你们谁去将牛牵出来?”
夏永贵等人都朝圈舍里的水牛看去,见这头水牛青灰色的牛毛油亮得像是抹过桐油似的,一对牛角弯成新月形,抬头望着众人,张开牛嘴发出“哞”的一声叫,声音洪亮。
众人都觉得,这头水牛卖相不错。
可比起先前那头水牛,却没那么壮实,起码个头没那么大。
夏永贵不禁有些犹豫。
张伟却毫不迟疑,大步走上前,打开木门,进去将水牛牵了出来。
“哗啦啦……”
水牛刚牵出来,还没站定,一泡尿飙了出来,喷射的力度将地上的泥土溅出了一个水涡。
“看见没有?”
巴特尔·郝鲁却是一喜,指着水牛拉的尿,说道:“尿线又直又有力,这牛的腰肾强健。”
边说走到牛头前,抬手托起牛下巴,掰开牛嘴,又道:“看这牙口,门齿平整,跟磨盘似的,就是最硬的稻草也能嚼碎。”
松开手,他起身绕到牛屁股后,一巴掌拍在牛屁股上,“看,肌肉的颤动像是波纹,这样的牛,耕田的时候才使得上劲儿。”
一番说辞,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