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呈瑞就那么信任楚云凡吗?
闻月白:“少来这一套,惯会哄人骗人……”
他鼻塞,语调嘟囔,透着他不愿意承认的嗔怪。
这句话很轻,愣是把快要烧晕的人吓醒,黎呈瑞垂死病中惊坐起:“你怎么了?”
闻月白背过身不理他,眼泪静悄悄地消散,“没怎么,你睡吧。”
这些年来,所有人都这样欺负他、侮辱他,多黎呈瑞一个又怎样?不足为奇罢了。
黎呈瑞心跳得很快,他自小看人眼色长大,本能和感知警告他千万不能睡,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瞬间清醒。
他趴在闻月白背后,怕他听不见,试着低声骂道:“闻月白是个笨蛋。”
身前的人一把将他掀翻,“你!你怎么骂人呢?”
黎呈瑞松了一口气,赶紧抱住他,“好好好,我不对,我错了,你怎么难过了?都哭了。”
闻月白:“没有,你脑子烧了眼睛冒烟看错了。”
黎呈瑞笑出声,闻月白偶尔挺幽默的,他抹去他脸上的泪痕,真是……这两天净看人哭了。
黎呈瑞:“好,我看错了,是我错了,不哭,不哭昂。”
闻月白忍无可忍,甩开他的手,“你少来这一套,每次都糊弄我,你根本没把我的话听进去过!”
他撂完狠话,对上黎呈瑞茫然无辜的眼,脸颊烧得泛红,心里一阵不忍,“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他转身就走,黎呈瑞反应奇快,立刻抱住他,“说清楚,我糊弄你?我从来没有想过糊弄你。”
这又是闻月白的考验吗?上次装病,这次是什么?
黎呈瑞往他后背上撞撞脑袋,妄想把脑子撞清醒点,死头,快想!快琢磨!
闻月白挣脱他的怀抱,想要披上浴袍,却被黎呈瑞拦住,滚烫的脸颊贴着他温凉的身子。
黎呈瑞:“你说我糊弄你,总得兴师问罪吧?快问吧,若我有罪,任你处罚。”
闻月白眉心微动,硬着心肠推开病号,黎呈瑞此人巧舌如簧,黑的能颠倒成白的,当年在联中和楚云凡共事时便是如此,楚强权霸道、黎口蜜腹剑,一个个手腕了得,肯定在骗他……是糊弄他的。
黎呈瑞看他眼里水润,心疼极了,捧着他的脸,“怎么了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怎么好端端又伤心了?”
他抹掉他的眼泪,心疼,但开心,要是闻月白一直对他冷言冷语、不搭不理才是糟糕,如今偶尔闹别扭才是把他当自己人了,“你直说,别哭嘛。”
闻月白怨恨不已,恨黎呈瑞总是这样善于哄骗他人,更恨自己很吃这一套,“陈非是怎么回事。”
黎呈瑞万万没想到他会说起陈非,陈非?陈非?!
“陈非做什么了?他欺负你了吗?他小孩子不懂事,我去教训他。”
黎呈瑞上外套就要走,闻月白一掌将他推倒在床,“少装了。”
果然,黎呈瑞,讨厌的家伙,和那些虚伪的人一样,就知道装老实,说着要惩罚这个惩罚那个,不过是面子功夫罢了!
黎呈瑞费劲坐起身,不自觉将手贴在闻月白的胸膛上轻抚,似习惯,似安抚,“不是装的,你告诉我,他怎么你了,我马上教训他,这臭小子不到凌晨一两点不会睡觉的,这样吧,我现在给他打电话,我当着你的面教训他。”
闻月白不语,只是扒开他的手。
黎呈瑞义正言辞,掌心再次贴他胸膛,“你放心,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做,你要是真的不喜欢陈非,我可以把他调走,但是不能更过分了,他年轻、做事不周到,我们还是得包容他,好不好?”
闻月白不语,只是审视,此人眼神澄澈,哪怕烧得不清晰,还在想方设法让他冷静沟通,像是真的不知道……
他思索片刻,胸膛一痒,再次撇开黎呈瑞的手,吵架呢!别捏!
闻月白:“我给你的文件,你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