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呈瑞定好了要去公益院巡查，早早起床收拾自己。
他的行李很少，为数不多的厚衣服里还掺了几件闻月白的薄衬衣，他低头轻嗅，厚衣服层层包裹下，这衣服里还残留闻月白身上的清香。
“你在做什么。”
黎呈瑞被吓了一跳，顺手把衣服塞回去，回到床边把睡眼惺忪的闻月白塞回被窝，“找衣服穿，有事要出去。”
说来奇怪，昨晚睡得早，闻月白眼底却是青的，黎呈瑞摸着材质廉价的被套，睡着不舒服?
闻月白：“一定要去吗？”
声音很小，被子过滤后闷得很，黎呈瑞却嗅到警告的意思，隔着被子趴在他耳边哄了几句，给他的腺体贴上抑制贴，闻月白不让他摸头，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摸摸肚子探测温度，体温比之前低……
不见得是易感期平复，更可能是这屋子暖气不足，给人冻的。
黎呈瑞掖掖被角，控制面板又死机了，他别扭地勾腰歪脖子，捏着遥控器找信号接收器，闻月白悄悄露头，看他像一副世界名画……本想无视这一幕，但有只该死的手已经伸过去狠狠掐了黎呈瑞的屁股肉！事已至此，多掐几下。
黎呈瑞没空搭理他，“听话，别闹我。”
闻月白不语，只是冷哼一声，收手装睡。
戳了无数下遥控器，暖风调高了两度，必须换个好地方住，他将就将就没什么大不了，闻月白可受不了，哪怕一天两天他不说，时间一长肯定不高兴。
他捶捶脖子，搭出一套精英干练的衣服，整装待发。
一转身，闻月白默不作声，只是探手往床头柜上摸，修长的手指按着桌面，微微颤抖，手背绷出青筋，半天够不着，“要什么？”
昨天来不及整理，套子等用品全摆在桌上，被黎呈瑞一股脑塞进柜子，他动作干脆利索，倒是闻月白的耳尖泛红。
闻月白面色镇定，指指黑色的块状仪器，“拿那个。”
黎呈瑞摸着仪器表面，材质比之前新，手感更轻，暗色的数据波动线时而隐秘时而飙红，他至今未知这个小东西的用处，“你这次出国换仪器了？”
闻月白没说话，兀自按开开关，烟雾瞬间包裹了他。
黎呈瑞无奈笑笑，好吧，不说就不说吧，时间不早了，他穿好外套，特意喷了阻隔剂，将闻月白的信息素和屋子的潮气一同摒弃。
临走前，黎呈瑞又回到床边摸了他两下。
闻月白：“嗯？”
黎呈瑞：“我出门了。”
闻月白没有睁眼，阻隔剂的气味很浓，他蒙头钻进被子，雾气从被子里溢出，像只躲进蒸笼的包子，场面滑稽，黎呈瑞忍住没笑，又摸了两下才走。
房门咔嚓一声，闻月白扯下被子，在烟雾缭绕里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头痛欲裂，幸好现在有点饿，能很快饿晕。
黎呈瑞打发助理陈非出去玩了，他独自来到港式早茶店，算是丰县亮堂点的店了，黎呈瑞等着早点，进入公益院系统临时抱佛脚。
原计划昨天看完这些往期文件和官方公告，闻月白突然造访，折腾了大半天，他只能自己抽空了。
叉烧肠粉先上桌，味道和S市的差不多，闻月白是在S市长大的土特产，应当会喜欢吃吧？
两个水晶虾饺和皮蛋瘦肉粥一起堆到他手边，黎呈瑞立马丢开手机文件，谁也别拦他吃饭。
他平时吃东西很斯文，今天真是饿了，十五分钟风卷残云，趁休息的时间补完了所有的文件。
公益院真是一笔烂账，什么臭鱼烂虾都往里面塞，财务方面的账更是一筐烂摊子，票据以及往来明细做得比狗屎还狗屎，走资就更不必说了。
这还是过了明目的玩意儿……还有走不了流程、甚至被终审拦下的狗项目呢……黎呈瑞两眼一黑看不到未来，原来之前的小鞋只是给他试试水，真正的三寸搁这儿等他呢。
一步一步来吧，未免耽误他真正想做的事，总得在年前把事给结了。
黎呈瑞正要结账走人，酒店前台突然发来消息。
【黎先生，后台已收到您的退房申请，上午十点会有工作人员前去打扫卫生。】
黎呈瑞顿了片刻，闻月白以往从来不跟他过夜，本以为昨晚他做完就会走，竟是和他睡了一夜……他还处于易感期，贸然喊醒他肯定又要闹脾气……必须得想个温和的办法……
黎呈瑞抓抓头发，对镜整理仪容，时间不早了，他得去公益院见人……正苦恼，转眼看见前台正在打包。
灵光一现，黎呈瑞自信抬手，他有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