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界并不优待这个世界的人民,躲避人类的千间幕,最终无法再找到一个人类。
就如同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背负着全世界的幸运与不幸的那个神明。
从南方莉莉丝和卡洛琳的故乡,一路向东,是墨云的故乡。
东方基地追求制度严格,全员崇尚军事化教育,相比莉莉丝和卡洛琳的南方的自由奔放,墨云理所应当的相对内敛。
尤尔和罗岚都来自西方,天生的嘴毒,骂人的词很有水平,不留情面。
亚久出生在中央基地,父母都是高官,千间幕和他们很熟。
指的是……他们被亚久‘神罚’的时候,被煮的很熟。
他沉默的走着,走过废弃的都市,走过燃烧的矿脉,日月风雪淅沥沥落下,在几乎将人逼疯的寂寞中,他和自己说话,和飞来的前代机器人青鸟说话。
他问:“你曾经是谁?”
青鸟说:“人类,我是一只自由的鸟。”
千间幕轻轻笑了:
“是吗,真自由啊。”
青鸟说:“你也很自由,你是这世上最自由的人类。”
千间幕没有再笑,淡淡说:
“是吗……真自由啊。”
失去时间的尺度,时间变得又迅速又缓慢。
没有食物,千间幕过上了狩猎野兽填补肚子的日子,他饿不死,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好像变成了曾经的那个女人,只是一味地向前,不知目的的向前,飞蛾扑火的向前。
如果他没有离开雪原,或许在这个时间,他们会做同一件事。
也许。
某次筋疲力竭的战斗后,预感自己即将昏睡的千间幕,将自己塞入了昏暗的洞穴。
在洞穴缝隙照入的微弱光束中,千间幕睁着空空的眼睛,望着遥远而沉默的世界。
费奥多尔坐在他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发丝,仿佛感觉到什么似的,疲惫的神明终于闭上眼,从这漫长的抗争中夺取了昏睡的权利。
想说点什么,语言却比想象中陌生,费奥多尔忘了自己多久没说过话,或许说过,但因为没人回答,变成了无所谓的自言自语。
语言化作落叶,被踩碎在前行的小路,没人发觉。
打破寂静的,是借由手环出现在二人面前的白发少女。
她说:“时间到了。”
费奥多尔恍然,竟然也有一种从漫长噩梦中惊醒,从经年累月的窒息中喘了口气的庆幸。
他忽地笑叹道:
“你也坚持不下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