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装箱的大门上挂着一把铁锁,周围不见任何的人影,管霁雨绕着集装箱走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易欣然。
眼泪似乎又要涌出来了。
管霁雨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大声的朝着周围喊,“我已经到了,你们在哪里?我女儿呢?!”
忽然,集装箱门口响起了一串手机铃声,管继宇冲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发现两块砖的夹缝里面放着一个年代十分久远的翻盖手机。
这种手机除了接打电话,没有任何的用处,早已经被社会淘汰了。
管霁雨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迫不及待的喊叫着,“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把金条带过来了,我女儿呢?!快把我女儿还给我!”
“易夫人,你好像忘了我当时和你所说的。”
事情发展到这里,也已经没有了伪装的必要,汤悰钺这一次没有使用变声器,直接用原音说话。
管霁雨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你!”
她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寒冷,这种冷意几乎透到了骨子里去。
自己的天灵盖仿佛被一记重锤给狠狠的击打了一下,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又好似整个人都泡在了冰水里一般,刺骨的含义不断地透过皮肤渗透进骨头里,冷的她灵魂都好似在颤抖。
是她让女儿住在这个医院里,是她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汤悰钺的身上,是她给了汤悰钺绑架女儿的机会。
巨大的悲哀在这一瞬间灭顶而来,“汤……汤悰钺,”管霁雨泪如雨下,耳朵上的坠子带来的冰凉的触感让她咬牙切齿地喊出了汤悰钺的名字,“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钱我已经带来了,我女儿到底在哪里?”
她不明白,汤悰钺不可能没有钱,根本没有必要绑架她女儿。
汤悰钺冷笑了一声,“易夫人,不是我说话不算数,是你先违背了承诺,非要让我提醒你,现在就在码头等着抓我的那些警察吗?”
管霁雨顿时感觉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掐住了,所有的话语都堵在那里,出不来。
悲不自胜的她泪如决堤,“你要我怎么做?”
“按照我说的来,”汤悰钺的声音里面充满了警告,“否则,你只会见到你女儿的尸体。”
“我知道的,我明白,你千万不要伤害我女儿!”管霁雨按照汤悰钺所说的,摘下了耳朵上的耳机,又在挂断电话以后,掏出里面的SIM卡折成了两半,把车子里的金条搬到了另外一辆车上。
“她这是要做什么?”在管霁雨把耳机摘掉的一瞬间,严序就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绑匪并没有出现在96号集装箱,管霁雨和对方在电话里面说了些什么,他们也一无所知,唯一所了解的就是这个绑匪是汤悰钺。
严序第一时间安排了警员包围96号集装箱,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当他们过来的时候,管霁雨已经开着车朝一辆货轮而去了,这辆货轮很是庞大,车子能够直接开上去。
这种货轮里头的工作人员恐怕都得有上千个,一旦管霁雨进入货轮,再想要找到她,可又要费好一番功夫。
在这个时间差里,足够绑匪拿着钱逃之夭夭。
但严序并没有那个资格让这么大的一艘货轮停下来,他迅速的向上级打了报告,“严厅……”
才说了两个字,严重华就打断了他,“我都知道了,胡厅已经申请了海关的同志配合我们行动,你现在的任务是疏散周围的群众,不要造成意外的伤亡。”
严序有些迟疑,“这么大的动静,绑匪肯定会发现,万一人质……”
严重华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声音敲了敲严序的车窗,“服从命令。”
“是!”严序眼睛一亮,打开车门走出来,“您怎么来了?”
严重华目光盯紧前方的那艘货轮,缓缓吐露出几个字眼,“来瓮中捉鳖。”
其实早在仁济医院的负四层情况暴露出来的时候,警方这边就可以将他们给一锅端了,但仅仅是抓住泰森和汤家父子是远远不够的。
甸北那边还有一个顾引鹤与泰森合作。
这个人手里头掌握着好几条货运的航线,泰森园区里的许多人都是通过他的货轮送过去的,只有把这个人也一并端了,才能够彻底的将这一条买卖人口,贩卖器官,电信诈骗的产业链彻底摧毁。
此时,顾引鹤和泰森双方已经碰面,钓鱼执法至此,到了该收网的时候。
警方这边已经在竭尽可能的疏散群众,但此时是汛期,码头各行各业的工作人员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可能疏散的完。
而且他们的行动也已经被发现。
顾引鹤掸了掸胆熨烫的笔挺的西装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目光蔑视的扫了一眼费恒,指桑骂槐道,“真是废物,还要我来给你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