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严重华又给在场的其他警员们纷纷下达了命令。
看着这间监控室里的警员,一个又一个的走出去,严重华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轻叹一声,“这孩子……”
卧底的任务不好做,希望这次任务结束以后,他能够平安归队。
这一边,严序带了几个人赶到了烈士陵园,将林知夏给接了回来,林知夏除了受到了一些惊吓,情绪不太稳定以外,倒没有受到多大伤害。
将林知夏送回家,看着她躺在床上睡着了以后,严序便联系了严重华询问抓捕的事情。
他原以为会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甚至都想着自己要去看守所里面询问一下沈先生的下落,可出乎意料的是,严重华根本没有安排抓捕。
“为什么?”严序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攥着手机的手也格外的用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来了这么三个字。
之前那些犯罪分子一直都在国外,华国的警力有限,那么远的距离鞭长莫及,也是可以理解,但是现在这些人已经来到了华火的地盘上,甚至还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了他们的烈士陵园里头,简直就是把华国警方的脸面扔在地上踩。
而且,沈听肆还出现在了齐肃的碑前。
严序不清楚齐肃具体是怎么暴露身份的,可只要沈听肆还顾及一点他们曾经的情谊,也不会让齐肃受到那么多的折磨。
一想到自己被俘虏的时候,在园区里头所看到的那些情景,严序就难受的快要窒息。
但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应该情绪上头的时候,更何况严序了解自己的父亲,断然不会为了那所谓的两个国家之间的友谊就将这么多受到伤害的百姓弃之不顾,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严序攥着手指,修剪的圆润的指甲用力的掐着,在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的痕迹,似乎只有疼痛才能够让他的脑子清醒。
“所以……”严序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继续说道,“你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严重华原本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忽然散开了些,显露出几分欣慰的神色来,“是。”
“我和你一样无比的在乎这些百姓的安危,也恨不得把这些犯罪分子一网打尽,但无论是抓犯人也好,还是做其他事情也罢,你不能够紧靠着一腔的冲动,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一个人因此而牺牲了,你明白吗?”
“嗯,”严序轻轻应了一声,“所以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严厅,这一次的行动……”严序停顿了一下,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我能够一起参加吗?”
严重华略微回想了一下沈听肆给他做的收拾里面表明的行动的时间,缓缓点了点头,“当然,欢迎归队。”
——
自从齐去的尸体被警察发现,虽然现如今表面上看起来,泰森和汤悰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依旧是和平友善的,可沈听肆所说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话,终究还是在汤逸的心底留下了一定的痕迹。
泰森有些不太愿意相信和自己同样双手粘满鲜血的汤悰钺会对他下手,可沈听肆说的是那样的信誓旦旦,而汤悰钺有的确表现出了几分对他的蔑视。
所以,泰森终究还是暗中派人调查了一番。
沈听肆既然敢说那样的话,那自然是早就提前做好了准备的。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在泰森带着他们偷渡踏上华国的领土的那一天开始,沈听肆就已经在计划着要离间两个人了。
只不过汤悰钺现如今是泰森唯一的救命稻草,泰森想要带着足够下半辈子生活无忧的钱财平安的离开,就势必要依赖汤悰钺,所以想要离间这两个人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沈听肆做足了准备,但始终缺少一个让泰森和汤悰钺不和的契机。
齐肃的死亡恰恰是一个机会。
更何况,他还让严重华安排了大量的警力来调动城中村的人员,现如今也到了应该出结果的时候。
汤悰钺和泰森都是浸淫多年的老狐狸,像他们这种人是绝对不会轻易的,对任何一个人付出百分百的信任的。
即使两个人因为共同的利益而被迫捆绑在了一起,只要稍微翘起那么一点的缝隙,他们之间的信任就会立刻分崩离析。
距离沈听肆给严重华打手势过去了将近一个月,这天,意料之中的,汤悰钺气势汹汹的冲来了这间不大的地下室。
他身边的狗腿子高鑫高傲的像是一只上窜下跳的猹,十分大力的推开了地下室的门,如果不是还考虑到现在不宜和泰森一群人彻底的撕破脸皮,恐怕他都会直接用脚踹了。
泰森其实早就对汤悰钺不满了,这些日子躲躲藏藏,活的连那下水道里的老鼠都不如,他原本以为自己来到华国以后会和汤悰钺互利互惠,就算他的确有些有求于人,可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一个失去人身自由的下场。
泰森活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可他的一再忍让,换来的竟是对方的得寸进尺!
泰森皱了皱眉,并没有直接从沙发上起身,而是抬眼看向门口的方向,眸光中夹杂着几分不悦,“怎么,汤院长是在外头受了气,跑到我这来撒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