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无奈,只能拉着陆漻一起跪在御书房外,苦苦哀求。
冷风携着绝望的味道,在空荡的御书房门前刮过,明明呼啸瘆人,却同时又寂静无声。
洁白的雪花落了下来,漂浮在太子和陆漻的肩上头上,二人几乎冻成了两座冰雕。
可御书房里除了时不时传来几道暧昧之声以外,丝毫没有要打开大门的意图。
太子等不下去了。
迟一个时辰等到援兵,镇北侯父子就会多一个时辰的危险!
不能任由他的舅舅和表哥,在那般绝望中等死!
君子六艺,太子的骑射非常不错,他猛地站起身来,径直抢过御书房门口侍卫手里的长刀,猛的一下劈在了那扇古朴的大门上,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父皇!儿臣有要事禀告!”
“放肆!”
紧闭的房门里传来一声怒吼,“敢持刀动手,你是想要弑君不成?!”
得到了回应,太子立马扔下了手里的刀,又转回来挨着陆漻跪在了一起,“儿臣不敢。”
“不敢?朕看你胆子大的很!”皇帝终于带着一身的奢靡气息打开了御书房的门,他高高在上地站在那里,眼睛向下撇着,恍若睥睨众生一般,淡淡的开了口,“你闹够了没有?!”
他早就看这个儿子不顺眼了。
满朝文武都知道太子心胸仁慈,御下有方,巴不得他这个皇帝现在就驾崩了,簇拥着太子上位。
可太子终究是他的儿子,是皇后生出的嫡子,他如果不犯什么大错,他是不会轻易的废了太子的。
而且他还可以通过镇北侯父子俱亡这件事情来好好的警告太子一番,让他认清楚谁才是这万里江山的主人。
太子在漫天的风雪中抬起头,视线穿过迷眼的雪花,隐红的双眸死死的盯着皇帝,“父皇,您为什么要压下消息?不派人去救援?”
即便他心中已然有了猜测,可太子还是不愿意相信。
不愿意相信他最最敬重的父亲,会做出这般卸磨杀驴,惨无人道的事来!
可皇帝终究还是把太子仅剩的一点儿期待给打散了。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来,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一般的春风得意,“为君者,最忌讳被情绪左右,你和镇北侯府的牵扯太深了。”
皇帝仿佛全然在为太子考虑一般,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可这些话落在太子的耳朵里,那就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的父皇,明知道,甚至是可以说,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镇北侯父子被困的事情,却将这则消息给隐匿了下来,不透露给任何人。
目的就是,要让他们死在战场上!
愤怒,痛心,怨恨……
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太子的心里交织盘旋,最后变成了一抹坚定。
他拉着陆漻站起身来,义正言辞的对皇帝开口,“父皇不派兵救援,儿臣自己去!”
说着这话,他径直就要离开。
“放肆!”皇帝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的下过面子,一时之间气愤极了,“你若是今天敢走出这个皇宫,朕就废了你的太子之位!”
“如若要让儿臣眼睁睁的看着舅舅和表兄就这般死于非命,这太子之位,不要也罢!”说着这话,太子从随身携带的香囊里拿出那枚象征着太子身份的玉佩,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地面铺了一层厚厚的雪花,玉佩跳动了两下后,终究还是碎裂了。
皇帝却已然被彻底的激怒,“你敢踏出这里一步,朕就叫人打断你的腿!”
太子忧心镇北侯父子的性命,哪里还顾得上自己?
一时之间完全不顾皇帝的阻拦,“这人,儿臣是非救不可,父皇若是想废了儿臣,自是废去。”
皇帝瞬间震怒,这还仅仅是个太子呢,就敢这般的公然忤逆自己,若是真写下了继位圣旨,岂不是要骑到他的头上来拉屎?!
一时之间,父子二人剑拔弩张。
“好!好!好!”皇帝拍着手,连说了三个好字,径直拿过身边侍卫手里的刀,就对着太子就处砍了过去,“朕今日就杀了你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