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漻?!”
毕鹤轩忍不住拔高了音调,大声的反驳梁邕锫,“不可能!”
那人欺师灭祖,唯利是图,恨不得把所有的银两都搜刮到自己的怀里去,又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来赈灾呢?
梁邕锫低着头想了一会,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春风霁月,清俊出尘的身影。
“老师,你听我说,”梁邕锫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陆漻曾经为了给陛下修建重阳宫,借着募捐的名义,将京城官员的府邸全部都搜刮了一遍,凑出来足足一百多万两白银。”
“而送到我手里的赈灾物资和款项加起来,差不多是八十万两。”
毕鹤轩抬手捋了一把隐隐有些发白的胡须,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你分析的也有道理,但很明显,陆漻并不是那样的人。”
“很显然,应当是某一个愿意为这个国家做一点事的富商,不想被陆漻这样的乱臣贼子所迫害,所以才偷偷送了物资来。”
能够如此不动声色的把这么多的辎重运送到贺州来,还不引起朝堂上柳滇一党的怀疑,这个人一定是很有权势的。
不可能是毕鹤轩所说的,简简单单的一个富商。
“老师,”梁邕锫轻叹一声,十分认真的对毕鹤轩说道,“可倘若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答案,即便有多么的不可思议,那也一定就是真相。”
然而,毕鹤轩却根本不愿意听这个解释,“行了,你不用说了,你常年在贺州不了解京都的情况,觉得陆漻还是当初那个乖巧的师弟也情有可原。”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送物资的人绝对不会是陆漻!”
“那么……”见毕鹤轩有些恼怒了,梁邕锫也不愿再触他的眉头,“老师可否知道什么人姓沈呢?”
“运送辎重的车辆上面,印着一个沈字。”
——
安静的宫道上,穿着一身道袍,打扮得仙风道骨的老人手持拂尘,跟在沈听肆身后,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面对如此奢华的皇宫,那道士心无旁骛,只双眼目视着前方,好似一侦破大道,随时都要羽化的仙人。
“劳烦公公。”沈听肆虽是权臣,可对于皇帝身边的这几个内侍却一直都是态度有佳,从未怠慢过。
首领太监笑呵呵的应了句,“劳烦陆大人再等等,贵妃娘娘正在里面呢。”
虽说御书房是政务要地,后宫女子断然不可来此,可谁让皇帝宠着柳贵妃呢,在御书房里白日淫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沈听肆等的起。
半晌之后,一道娇俏的女子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陛下~”
“既然陆大人都已经等候多时了,那臣妾就先告退了,不然啊……陆大人又该认为是臣妾缠着陛下不务正业。”
“吱呀——”一声,紧闭的殿门打开,暖黄色的阳光照进了昏暗的大殿,传出一阵荼靡沉沦的气息。
柳贵妃衣着华丽,娇娇俏俏地走出来,似是因为刚刚承欢的缘故,脸上还带着一抹羞涩的薄红。
看到沈听肆站在一旁,柳贵妃翻了个白眼,“陆大人,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就该为陛下分忧,而不是成日里想着怎么将我父亲拉下马。”
柳贵妃讨厌沈听肆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总觉得若不是因为沈听肆,整个朝堂早已经成为了他们柳家的天下。
她就是皇后也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