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那族长依旧喋喋不休：“我们曾经轻信你们，致使我们的族人被掳掠为奴，我们的家园被洗劫一空，我们强大的部族只剩下这些青年和孩子……你应当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nbsp;nbsp;nbsp;nbsp;他向下一挥手，便有身侧的两个青年弯弓搭箭。然而洛北的手比他们更快，那两人几乎在自己弓弦还未及张开的时候，便已经直直地倒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洛北松开弓箭，厉声斥问：“怎么？还有人要上来与我对阵吗？”
nbsp;nbsp;nbsp;nbsp;族长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洛北，但身体却微微颤抖。
nbsp;nbsp;nbsp;nbsp;周围的牧民们也纷纷后退，他们深知，眼前的这个“汉人”绝非易与之辈。
nbsp;nbsp;nbsp;nbsp;“他只有一个人！无论怎么样也逃不出去的，上上上！”族长见状，连忙招呼众人一道围攻。
nbsp;nbsp;nbsp;nbsp;周围的牧民们显然有些犹豫不决。他们虽然手持武器，但面对洛北那如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却不敢轻易上前。
nbsp;nbsp;nbsp;nbsp;族长只得怒吼一声，率先冲向洛北，手中的弯刀在火光中划出一道寒光。
nbsp;nbsp;nbsp;nbsp;洛北微微一笑，身形如风般闪动，轻松避开了族长的攻击。他的动作敏捷而优雅，仿佛在草原上驰骋的猎豹。
nbsp;nbsp;nbsp;nbsp;族长整个人扑了空，险些摔倒在地。周围的牧民们见状，纷纷惊呼，但仍然没有人敢轻易上前。
nbsp;nbsp;nbsp;nbsp;“你们真的要逼我动手？”洛北沉声道，“我并不想伤害你们，但你们的族长似乎并不理解这一点。”
nbsp;nbsp;nbsp;nbsp;族长艰难地站稳身形，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你以为你真的能离开这里吗？我们族人众多，你不过是一个人！”
nbsp;nbsp;nbsp;nbsp;“是吗？”洛北冷笑一声，弯弓搭箭，向天际射出一只鸣镝。
nbsp;nbsp;nbsp;nbsp;鸣镝划破长夜，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寂静的草原深夜之中，鸣镝声将传到很远很远——足够召来一支军队。
nbsp;nbsp;nbsp;nbsp;这是草原各部的首领和将军们才会拥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行路的汉人手中？
nbsp;nbsp;nbsp;nbsp;“你怎么会有鸣镝，你到底是……”族长再也支撑不住，只能跌坐在地，一脸惊讶地瞪着他。
nbsp;nbsp;nbsp;nbsp;“我是阿史那乌特。”洛北冷声道，“天地所生，蒙大唐天子之命统领各部的西突厥十姓可汗阿史那乌特。”
nbsp;nbsp;nbsp;nbsp;“乌特特勤……”
nbsp;nbsp;nbsp;nbsp;这个传闻中的名字再度在众人口中传响，立刻引起一圈窃窃私语的涟漪，人们交谈着，议论着，在“乌特特勤”这个名字之下，百发百中的神射手和出手如闪光的凌厉身形都有了更好的解释。
nbsp;nbsp;nbsp;nbsp;洛北以目光扫过众人，把他们的议论声都压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按照草原上的规矩，我应当杀掉这里每一个对我动手的人，方能平息天地与祖先的愤怒。”
nbsp;nbsp;nbsp;nbsp;洛北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带着一丝冷峻，
nbsp;nbsp;nbsp;nbsp;“但念在事出有因，我给你们一个解释的机会。在我的卫队来到这里之前，告诉我之前发生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次日清晨，王训起床时，只觉得脑袋微微有些沉重。他就着几个孩子打来的水洗了洗脸，方觉清爽，想要道谢，又发现自己不会说突厥话的谢谢。
nbsp;nbsp;nbsp;nbsp;还是洛北转过身来，从包裹里掏出一把糖果给他们：“这个孩子说，把糖果分给你们，谢谢你们给我们端水来。”
nbsp;nbsp;nbsp;nbsp;那几个孩子似乎有些怕他，见状只是后退几步，还是洛北硬塞在他们手上，才战战兢兢地接过，连声谢也不道，转身就跑了。
nbsp;nbsp;nbsp;nbsp;“伯克，他们这是怎么啦？”王训好奇地转头问洛北。
nbsp;nbsp;nbsp;nbsp;洛北正在漱口，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以示他并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王训点了点头，又问：“那我能不能知道，您包裹里为什么会有糖果？”
nbsp;nbsp;nbsp;nbsp;洛北仔细想了想：“习惯了，从前我在凉州做参军，经常到草原上来给各部的牧民看病，为了尽快和他们亲近起来，就常在包裹里备着糖果。”
nbsp;nbsp;nbsp;nbsp;王训“哦”了一声，他有些难以想象洛北这个人为人诊治的模样，只得再度岔开话题：“那伯克，我们今天回吐谷浑部去吗？”
nbsp;nbsp;nbsp;nbsp;“不。”洛北摇了摇头，“我们要去凉州城，我有些事务要找郭知运处置，你同我一道去。”
nbsp;nbsp;nbsp;nbsp;王训本来也没有拒绝的权力，闻言只是点头。他二人收拾一毕，就在整个营地奇怪的沉默氛围里重新上路了。
nbsp;nbsp;nbsp;nbsp;这日天光晴好，王训的心情已经大好，时常放马在前，去追逐那些兔子和野鹿。洛北悠悠地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把射中的猎物挂在马鞍上。
nbsp;nbsp;nbsp;nbsp;“等一等，王训。”洛北叫住他，“你听，有马蹄声来了。”
nbsp;nbsp;nbsp;nbsp;“马蹄声？”王训学着他的模样听去，压根什么都没听到。可地平线上确确实实出现了一面旗帜——而后是三面，四面。
nbsp;nbsp;nbsp;nbsp;“将军！”王训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子，“这好像是支骑队，得有二百人吧。”
nbsp;nbsp;nbsp;nbsp;“没有那么多，最多一百二十人。”洛北扫了一眼众人，终于在看到为首的英武青年时忍不住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