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他质问的话是对褚源说的。
nbsp;nbsp;nbsp;nbsp;“哎,我不害怕了,你别怪褚源,这事儿我也是同意的。”夏枢忙开口道。
nbsp;nbsp;nbsp;nbsp;想想那些妇人、双儿和孩子失去亲人的痛苦模样,夏枢哪还有心思去害怕。在村里人,包括家眷们提出要将四具尸体挂在村口鞭尸、暴晒后,他就同意了。
nbsp;nbsp;nbsp;nbsp;之后红棉去送丧葬费,回来说见到村里人不论大人还是小孩,男人还是双儿、妇人,都披麻戴孝,轮流上去鞭尸,连两三岁的幼童,都是长辈抱着去鞭打那些已经被抽烂、散发着恶臭气味的尸体,夏枢算是深刻感受到了百姓们的痛苦,以及对那些盗墓贼的恨意。
nbsp;nbsp;nbsp;nbsp;如此情况,连红棉看了都感同身受,不但不害怕,甚至也想亲手给那些尸体几鞭,夏枢又怎么会惧怕那些尸体,他可是亲眼看到两个守陵人被那些人肢解后的碎尸遍地,他们被如此对待,夏枢心中只有快意。
nbsp;nbsp;nbsp;nbsp;元州见他表情自然,不像是说假话的模样,便在石桌旁坐下,皱眉道:“今日发生了什么?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儿?”
nbsp;nbsp;nbsp;nbsp;他从晋县回来,刚到村口就见到了令人惊骇的一幕,本要喝止,但那些百姓们却说是王爷同意的,他便没细问是怎么回事儿,匆匆跑来质问褚源。
nbsp;nbsp;nbsp;nbsp;“皇陵今日凌晨被盗了,那些盗墓贼把村里的两个守陵人杀了,开膛破肚,肢解了一地。”夏枢说起这事,情绪不由得有些低沉,他道:“我们怀疑盗墓贼如此残忍,可能抱着两个目的,一是吓唬守陵人,让他们不敢再去守陵;一是皇陵被盗,给褚源扣上守陵不力的帽子。只是盗墓贼的两个活口逃入晋县,四具尸体村里人辨认了一番,不是附近逃入山林的百姓,也不是附近县乡的熟脸,不知他们来自何处,背后之人是谁。”
nbsp;nbsp;nbsp;nbsp;“你们去晋县了?”元州立马抓住了自己关注的重点,眉头皱成了死疙瘩,厉声对褚源道:“藩王无诏不得出封地,你要抗旨送死,莫拉着小枢一起!”
nbsp;nbsp;nbsp;nbsp;夏枢:“……”
nbsp;nbsp;nbsp;nbsp;夏枢真是受够了,他气道:“我们没有进晋县,翻过皇陵后面的山头,沿着血迹追到了山脚,连平地都没踏上,就返回了……你还能不能好好和褚源说话,必须要吵架吗?”
nbsp;nbsp;nbsp;nbsp;不凶一点儿,元州就不能好好说话。
nbsp;nbsp;nbsp;nbsp;真的好烦!
nbsp;nbsp;nbsp;nbsp;褚源摸摸他的脑袋,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看”向元州,话却是对夏枢说的,悠悠笑道:“元大人今日讨粮失败,脾气坏了些,乖哦,咱们不和他计较。”
nbsp;nbsp;nbsp;nbsp;夏枢的烦躁情绪一滞,惊讶:“讨粮失败?”
nbsp;nbsp;nbsp;nbsp;“怎么会?”他有点儿不相信,但看元州自回来就黑沉的脸,顿了一下,又点了点头,有点同情地道:“……好吧,那我不计较了。”
nbsp;nbsp;nbsp;nbsp;元州顿时一口老血憋上心口,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他算是发现了,褚源就是个心机男,利用小枢喜欢他,每次都把小枢推在第一线怼人,他倒是窝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做了好人。
nbsp;nbsp;nbsp;nbsp;不过想到小弟护短的性子,元州到底还是咽下了老血,故意减轻了语气中的火气,轻轻地哼了一声:“我倒用不着你搁那儿看戏。”
nbsp;nbsp;nbsp;nbsp;他偷偷瞄了一眼小弟,发现小弟这次倒是没有生气,只脸上有些意外之色:“晋县一片丰收之象,你又有皇上下的圣旨在手,那县令为何不给你粮草?”
nbsp;nbsp;nbsp;nbsp;元州却一下子沉默了。
nbsp;nbsp;nbsp;nbsp;夏枢顿时惊叹:“他竟然敢违旨!”
nbsp;nbsp;nbsp;nbsp;“那你有没有把他拿下?”夏枢好奇。
nbsp;nbsp;nbsp;nbsp;元州沉默地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多说的模样,对他道:“你先回屋休息,我有些话事情要和褚源谈一谈。”
nbsp;nbsp;nbsp;nbsp;“不用了。”夏枢还没站起来,褚源就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对元州坦然地道:“本王和小枢是为一体,本王没有什么会瞒着小枢,元大人有什么尽管说,不必避着小枢。”
nbsp;nbsp;nbsp;nbsp;元州:“……”
nbsp;nbsp;nbsp;nbsp;他下意识朝夏枢看去,果不其然,他小弟一脸感动,眼睛也水汪汪的全是那瞎子一人。
nbsp;nbsp;nbsp;nbsp;元州脸黑成了碳,嘴巴张了张,到底把心口那股恶心给咽回肚里,点了点头,咬牙:“……好。”
nbsp;nbsp;nbsp;nbsp;他本不欲把小弟拖到男人们的事情中,但褚源那般心机,小弟到底也不能太单纯了,想了想,他还是道:“若是抓到你的把柄报上去,粮草自然就有了。”
nbsp;nbsp;nbsp;nbsp;此话一出,褚源就是一声冷笑:“现在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nbsp;nbsp;nbsp;nbsp;元州听到那晋县县令的话,也是惊了许久。
nbsp;nbsp;nbsp;nbsp;一方面是惊讶于永康帝在褚源周围安排了那么多棋子,另一方面则是惊讶于他自己也成了受控于人的棋子。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永康帝不会放过褚源,但一直以为只要褚源老实,永康帝就不会把他怎么样。先前才从李垚的事情里意识到永康帝的真实态度以及褚源的真实处境,他还抱有希望,只是刚到晋县就受了一击,晋县县令竟然开门见山地把粮草搬了出来,威胁他若不尽快对褚源动手,两千禁军的军饷、粮草就别想了,若是禁军生出哗变,永康帝也会以此治他的罪。
nbsp;nbsp;nbsp;nbsp;元州觉得非常可笑,又生出一些受制于人的愤怒。
nbsp;nbsp;nbsp;nbsp;他是曾想过无数遍要对褚源动手,但绝不包括那些卑鄙的栽赃诬陷手段。
nbsp;nbsp;nbsp;nbsp;更别说小弟嫁于褚源,就是为了小弟,他也得保褚源最低做个富贵闲人。
nbsp;nbsp;nbsp;nbsp;所以褚源一定不能出事。
nbsp;nbsp;nbsp;nbsp;他心中厌烦褚源,又不能眼不见心不烦,还得想办法保他,几相纠结下来,可不就憋了一肚子气。
nbsp;nbsp;nbsp;nbsp;不过既然褚源心机男,惯会在小弟面前扮可怜,做好人,他元州当然也会了。
nbsp;nbsp;nbsp;nbsp;“小枢,我不会做那栽赃陷害之事,你尽管放心。”元州叹了口气,神情故作忧郁地道:“就是军饷和粮草怕是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