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阿姐。”时宴暮恨恨道,“……若他们当真有用,当时就应该把宁家那个小泼皮留下,而不是被一个胡人侍卫打的不能还手!”
nbsp;nbsp;nbsp;nbsp;还说是什么精心挑选的侍卫呢?连个胡人都打不过。
nbsp;nbsp;nbsp;nbsp;大雍繁荣开放,并不拘与外交流,建邺之中,出现高鼻深目的胡人样貌也不是什么罕见事情。只是虽然如此,那些簪缨世家、高门大户,到底还是存了一点歧视的心思,责令其饮酒宴乐,看家护院,内里其实并不觉得他们和自己是一类。
nbsp;nbsp;nbsp;nbsp;就比如时宴暮,现在觉得奇耻大辱中的还有一项,那就是将他击败的竟然是一个胡人。
nbsp;nbsp;nbsp;nbsp;堂堂东海时家,竟然连一个胡人侍卫都打不过吗?
nbsp;nbsp;nbsp;nbsp;如果说原本他对宁离的厌恶还没有那么多,那么现他对宁离的恨意,那当真是到达了十成十。
nbsp;nbsp;nbsp;nbsp;打人不打脸,如今他的脸被打成了这样,这可当真是结下了深仇大恨。一定要让皇帝好好的惩治一番宁离,才能够平静他心中的怨气。
nbsp;nbsp;nbsp;nbsp;眼看着时宴璇将他望着,眸光里有疼惜也有担忧,时宴暮咧嘴笑了一下,还反过去安慰她:“阿姐,我不痛的,你不要害怕。”
nbsp;nbsp;nbsp;nbsp;时宴璇虚虚的抚过他肩膀,黛眉微微蹙着:“阿翁递了道折子上去,我心中有一些忧虑,不知道究竟是坏事还是好事?”
nbsp;nbsp;nbsp;nbsp;时宴暮“哼”了一声,不以为意:“阿姐你等着看吧,有的是他好果子吃。”
nbsp;nbsp;nbsp;nbsp;已经说到这般了,再一看,时宴璇还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就有些叹:唉,虽说阿姐天资聪颖,可终究是女郎,想事情不如他们这些郎君全面。
nbsp;nbsp;nbsp;nbsp;当下便说:“阿姐可知道沙州宁氏?”
nbsp;nbsp;nbsp;nbsp;时宴璇不甚赞同的望着他,嗔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你难道还要与我卖弄这般学识吗?”
nbsp;nbsp;nbsp;nbsp;“阿姐自然是知道的,我哪里敢卖弄呢?”时宴暮点点头,“沙州宁氏,雄踞西北,手握重兵,天下巨富。他如今将那丝路占着,尾大不掉,可不正像是陛下的心腹大患?”
nbsp;nbsp;nbsp;nbsp;“……当年上皇就想要对宁氏动手,只不过没有成功罢了,阿姐难道认为,如今御座上这位,会坐看着宁氏壮大下去吗?”
nbsp;nbsp;nbsp;nbsp;说不得,就是要想办法削弱,加强朝廷的统治。
nbsp;nbsp;nbsp;nbsp;如今,他可不是将一个现成的刀子递给了陛下?!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说到这里,时宴暮心中禁不住也有些得意,当时他便是以这样一番理由说动了祖父,教时老侯爷递了折子到宫中。
nbsp;nbsp;nbsp;nbsp;无论如何,他姓时,是东海时家人。他说自己算是皇帝的表弟,那的确不是假的。
nbsp;nbsp;nbsp;nbsp;血脉关系,并没有一句是虚言。如今结下了这般仇怨,难道还能够轻易的了结吗?
nbsp;nbsp;nbsp;nbsp;当今陛下生母出身时家,乃是当年名冠京华的女郎。时宴暮的阿耶,便是时皇后的兄长。从这一层关系上论,他的确可以算作是皇帝表亲。所以,这不正是给朝中找了个现成的借口。
nbsp;nbsp;nbsp;nbsp;宁王世子连陛下的表弟都敢动手,如此胆大包天,难道宁王对大雍,真的没有不臣之心吗?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nbsp;nbsp;nbsp;nbsp;况且,如今这把柄,都已经递到他们手上了。
nbsp;nbsp;nbsp;nbsp;时宴暮心中忖度,甚是自得,恶意并不加掩饰:“谁叫他不谨小慎微、夹起尾巴做人,偏要撞到我的手里来。”
nbsp;nbsp;nbsp;nbsp;他吃了这样的苦头,自然要还给宁离一点颜色看看,否则岂不是白瞎了他的这张脸,白瞎了他吃的这顿苦?
nbsp;nbsp;nbsp;nbsp;若是亏本生意,时宴暮是断断然不肯做的。
nbsp;nbsp;nbsp;nbsp;时宴璇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种心思,眼眸流转,笑语嫣然,亲手捧起了旁边的玉瓶:“二郎,我替你擦药吧。”
nbsp;nbsp;nbsp;nbsp;蠢钝愚笨的侍从被踢到了外边,如今来给他擦药的换成了自己的亲姐,时宴暮心中快活,又笑起来:“阿姐,这等小事,何需要劳动你。”
nbsp;nbsp;nbsp;nbsp;时宴璇叹道:“你这一番以身做饵,我难道就不心疼你吗?”
nbsp;nbsp;nbsp;nbsp;这一对姐弟的关系原本就十分亲近,如今将自己的谋划说了一番,时宴暮胸中的那口郁气总算平解了几分,一时笑道:“……且等着瞧吧。天底下可没有那么好的事情,让他什么代价都不付、还逍遥自在,我如今不过是给他提一个醒罢了。”
nbsp;nbsp;nbsp;nbsp;他要教宁离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还有什么人不好惹,更是惹都惹不起的。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对于这样一番密谋,宁离自是全不知。
nbsp;nbsp;nbsp;nbsp;大概就算知道了,他也会说,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nbsp;nbsp;nbsp;nbsp;此刻天光好,他正在建邺城里茶楼之上,吃着菓子,听着评书。杨青鲤说这可是顶顶有名的先生,好不容易才约到位置的。
nbsp;nbsp;nbsp;nbsp;只是这讲的桥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