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思忖着说:“马上向何处长报告,另外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将军犬带过来。”
“是。”便衣挺身一礼,小跑着离开。另一人一脸嫌弃地指着几个巡警:“张处长,你几个臭鱼烂虾怎么处理?”
“臭鱼烂虾”们一听这话,不由忐忑起来。
张义笑了笑,拍着胖子的肩膀:“你叫余弦?”
胖子一个哆嗦:“是,卑职。”
“不用紧张,你们现在是功臣了。”
“功臣”怔住了,木然地说:“功臣?”
“记得到军统局领赏钱。”张义看了他一眼,然后望了一眼巷口对面一家三层高的客栈,从便衣手里接过长枪,转身就走,留下几个面面相觑的巡警。
客栈三楼,有一间光线昏暗的阁楼,窗口挂着破烂的窗帘,床板早已落满灰尘,看的出来这里已经废弃很久了。
张义将枪口架在窗棂上,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很快,镜头就居高临下锁定了附近巷子中的情况-——
南造云子正握着枪贴着墙小心移动着,为免引起追击者的注意,她的脚步很轻,却丝毫不知自己的面孔已经在张义的望远镜里暴露无疑。
南造云子和同伴分开之后就窜进了这条小巷,她暗忖着,只要通过这里,外面就是一条四通八达的大路,那个时候即便敌人围追堵截,却更加方便周旋。她尽可能减轻脚步声挪动着,同时竖起而过聆听着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地,这时她忽然听到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不由心里一紧。
张义放下望远镜,拿起步枪,用机械瞄准镜瞄准了南造云子,就在他要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却见南造云子猛地窜到了墙的另一边,从张义所在的角度已经看不见目标了。
张义冷笑一声,依旧扣下了扳机。
“砰”
“枪声在楼上,应该是自己人。”听到枪声,搜查的便衣立刻交叉掩护向着巷内行进。
“有狙击手。”南造云子脸色阴沉,紧紧贴着一个拐角隐藏着,左边已经响起了脚步声,显然枪声给军统的人指明了方向,他们已经包围过来了。她不觉间有些慌乱。此时她可以击毙左侧的便衣冲出去,但一旦开枪必然会吸引更多军统的人,另外潜藏在暗处的狙击手
这时,巷口传来极具节奏的脚步声,尽管脚步声很轻,但落在南造云子耳中却如重鼓擂动,不过凝神听了一会,她便在心里冷笑一声。
此刻她已经判断出,在这两名便衣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虽然他同样将脚步声压得很轻很轻,但因为节奏不同,还是能察觉到他的存在。功夫都已经生疏了,还指望这样的人能有所建树?真是异想天开。
她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个化妆用的小盒子,打开后用枪口顶着,透过上面的镜子的反光迅速看了一眼,来人果然是军统便衣,而跟在两人后面的竟然是何志远。
便衣看见一个化妆盒伸出来,抬手就是一枪,“砰”的一声,化妆盒被打飞了。
不过对于南造云子来说已经够了,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将手枪清空子弹,然后丢出去,喊话说:
“何处长?我没子弹了,要不咱们谈谈?”
这突如其来的喊话让两个便衣愣在了原地,何志远也一脸意外,他愣了愣,他死死盯着南造云子藏身的巷口,喊道:“好,你先出来!”
话音刚落,南造云子竟真的出来了,她冲着三人妩媚一笑,伸开手臂:“你们可以搜身,随便搜。”
顿了顿,她又瞥着张义所在的方向,说:“何处长,给那位狙击手打个招呼,可别误伤了自己人。”
何志远冷笑一声,果然是手段多端的女特务,死到临头还不忘勾引男人,犹豫了一下,他对着张义所在的方向摆了摆手,然后对两个便衣使个眼色,让他们上前搜身,将对方控制起来。
两个便衣对视一眼,一人持枪缓缓上前,一人在旁边盯着,走在最后的何志远也死死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