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风点了点头。
毛齐五想了想,问:“那老头子对陈土木怎么处理的?”
“没处理,他和李士珍一直强调说他们的侦办过程没有失误,只是日本间谍太奸诈,不好对付,姓孔的和政学系军部的人都替他说了不少好话,所以老头子这次谁也没处理,只是强调要尽快破案。”
听到这个回答,毛齐五有些懊恼地皱起了眉头:“可惜看不到他丢人现眼的机会了。”
“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戴春风冷哼一声,随即表情一肃,话锋一转问:“不说这个,说别的。何志远那边情况如何?有进展吗?”
“正要向您汇报,他们的计策成功了,对林啸的跟踪中,又发现了一名以邮递员掩护身份的间谍。”
“邮递员?幕后之人呢?”一听这话,戴春风不由自主坐直了身体。
“发现了一处据点,目前在监视中,何处长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
“鱼要是跑了怎么办?”戴春风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沉吟了一会,直接命令道:
“抓人,现在就抓。抓到一个,就能抓到一串,别到时候大鱼没钓到,虾米也跑了。”
“是,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滴答!
终于十二点了,李爱国不敢再等下去,他起身贴在门后侧耳听了听,没发现异常动静,又来到窗户后,挑起厚重的窗帘一角,窥视了一会外面的马路,依旧没有异常,立刻转身向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将身上的外套脱了,这才将轻手轻脚将门口的椅子挪开,趴在门后又听了听,接着抓住门把手,深吸了一口气。
门被拉开,外面空无一人,过道里一片安静。
他迅速将门拉上,揉着肚子,做出一副饥饿的样子,向楼下走去,他的心突突直跳,眼睛始终盯着出口的方向。
十米,五米,李爱国心急如焚,脚步格外沉重,正当他就要走到一楼拐角的时候,一只手掀开了旅社的门帘,露出半圈绿色的大檐帽。
李爱国一下子像钉子一样被钉在了原地。
似乎是觉察到他的惊慌失措,帽子的主人抬头对着他温和地笑了笑,随即另一只手伸了进去,那是一只看上去拿报纸卷的手,中间露出一截黑漆漆的枪管。
看着枪管抬起来,李爱国浑身战栗,下意识想转身往回跑,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门帘动了动,那只枪管又缩了回去。
李爱国顿时松了口气,此刻顾不上他想,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迈开腿,踉跄着向二楼的窗户奔去,然而,刚上二楼台阶,倏地,一把手枪便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手枪的主人,是钱小三。此刻他一副商人的打扮,笑眯眯地看着李爱国:“准备去哪儿?”
李爱国张了张嘴:“去,去吃饭。”
“脑子倒是机灵,不穿外套,给人一种随时回屋的错觉。”钱小三嘲讽一笑,顿了顿又说,“演戏演全套,我要是你,怎么都得再穿一双拖鞋,你说呢?”
“这话,这话怎么说?”
钱小三冷笑一声,懒得再跟他废话,说道:“带走。”
话音刚落,从过道左右窜出来两个身形矫健的便衣,不由分说地摁住了李爱国,然后搜身缴了他的枪,给他戴上手铐,嘴里塞了一块破布,直接往楼下拖去。
到了外面,李爱国这才看到刚才那位邮递员此刻同样像死狗一样被拖上了车。
同一时间,林啸也在医院落网了。
然而,另一边,当大批全副武装的特务破开北川所在的小院时,人早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