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发现,此人家里不但装了电话,衣柜里不是毛料西装就是皮革大衣,连睡衣都是丝绸的,老婆穿的也是定制旗袍,除了搜出三万元的现金外,还从他家灶台下搜出十根小黄鱼,这显然和他的收入不符。后来在我们的逼问下,他老婆终于承认,张立秋和一名叫李爱国的看守长期监守自盗医院仓库的药品到黑市倒卖。另外。”
“还交待了什么?”
何志远顿了顿说:“据张立秋老婆顾氏回忆,有次张立秋喝醉,曾提起一个叫军师的人,我们怀疑此人才是整件事的幕后黑手,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间谍。”
“军师?”
“对,可惜顾氏只知道这么个代号,除此之外一无所知。”何志远懊丧地说。
一听这话,杨荣呵呵笑了,说半天还不是一无所获。
何志远笑笑,瞟了他一眼:“我们已暗中发出通缉令,只要找到这个张立秋,一切就清楚了。”
“万一他也被灭口了呢?”杨荣挖苦了句。
却不料何志远郑重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人死了,总有尸体吧?对手出手的次数越多,就会留下越多的线索,哪怕是蛛丝马迹,我们也可以顺着查下去。”
“万一毁尸灭迹呢?”
“你”
“够了!”见两人还有心情抬杠,戴春风的表情冷了,气得想拍桌子,他太清楚了,若真有个万一,敌人来个毁尸灭迹,这案子真就没办法查了,他虽然不想让陈土木破案,但军统必须将这个案子破了。
他冷哼一声,阴沉着脸沉默了一会,突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张义人呢?”
毛齐五说:“好像出去了。”
“去哪了?将他找回来,参加下午的会议。”
“我现在就去。”毛齐五应了一声,刚起身,又犹豫着问,“局座,他现在是司法处长”
他的意思很明显,张义现在是司法处长,不分管情报行动,根本不用参加下午的会议。
戴春风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我们陈部长点名要他参加呢,呵呵。”
他虽然在笑,眼中却全无笑意,语气和目光里,皆有意味深长且令人捉摸不定的东西。
毛齐五脸色一凝,暗自琢磨着,张义什么时候和陈部长搭上关系了?
另一边,见钱小三掏出手枪,李爱国浑身一颤,脸色惨白: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车夫呗,还能是什么人?”钱小三撇撇嘴,“老子拉着你跑了那么远,出了一身臭汗,累死累活的,拿回我的血汗钱不应该吗?我倒是好奇先生你是什么人呢?”
“该!”李爱国表情难看,他自然不会轻易相信钱小三的说辞,此刻心里烦躁异常,绞尽脑汁想着应对之策,最好的办法是将面前的车夫杀死,即便不能,他也要脱身出去。
见他表情阴晴不定,钱小三冷笑一声:“那还愣着干什么?掏钱啊!”
“哎哎哎,好。”李爱国一手握着剪刀,受伤的手哆嗦着向兜里摸去,看似配合,余光却死死盯着钱小三,希冀对方露出破绽,哪怕是不经意间神经松懈一下。
“将剪刀丢了。”
李爱国沉默了,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他虽然有剪刀,但对方手里拿的是手枪,他可不敢赌对方的枪是烧火棍,一旦开枪,即便不死,也会惊动巡警,到时候他的身份必然暴露,而且对方的身份。
想到这里,李爱国目光里有丝难过的神情闪过,直接将剪刀丢在脚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哆嗦着将兜里的钱全部掏出来。
“好汉饶命,我家里就我一个独苗,我还没有结婚,现在落在你手里,我认了,只要您能放我一马,让我做什么都好说”
“我问你是什么人,你还没有回答呢。”
钱小三瞥见剪刀还在这厮脚下,知道这厮惺惺作态和自己演戏呢,他可不想马失前蹄,冷笑一声,喝道,“把剪刀扔远点。”
见对方看穿了自己的小伎俩,李爱国脸色更难看,正踌躇间,就听身后传来微不可察的脚步声,最先闯入他视线的是一道被阳光拉长的身影,接着脚步声一顿,一把手枪指住了他的后脑,加上面前的车夫喊出一句“处座”,李爱国只觉得后背冒凉气,一层细密的汗珠唰地一下覆盖了他的额头,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天空蔚蓝,一群喜鹊掠过,叫声悠长。
因为出了李爱国偷听的事,林啸没有急着回医院,而是打了一个电话后,辗转来到了闹市中的一处小院。
小院打理得很精致,银杏下树放着一把躺椅。北川靠在躺椅上,看着天空说:“山城能有这么好的天气,真是难得。”
林啸低眉顺眼地听着,不知道如何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