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衍转头看了眼朗秉白,眯着眼睛露出一个假笑:“朗总不介意吧。”
“哈哈哈。”朗月现喉间漏出些笑声,他也是第一次见盛衍这样毫不顾忌他高岭之花形象的做事态度,不由地觉得好笑。他一露出笑颜,车内凝固的空气陡然流动起来。
朗秉白从后视镜中看着两个人几乎相贴的膝盖,冷冷说道:“不介意,还没祝贺您父亲荣升厅长。”
“没关系,朗氏以您全家的名义送过贺礼了。”盛衍故作惊讶的说道:“啊,我没说错吧,朗总现在……名义上还算是朗家的人吧。”
盛衍突然转向朗月现,眼神非常温柔,语气亲昵无比:“按照法律上来说,这位现在依旧还是你哥哥,对吗?”
车载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嗡鸣,朗月现突然笑出声,他饶有兴致的看向朗秉白,指尖在膝头敲出轻快节奏,鞋尖踢了踢前座椅背:“哥,人家问你话呢。”
“……”后视镜里朗秉白的下颚线绷成利落的弧线,他冷冷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盛衍,就像发现领地被侵犯的野兽,瞳孔危险的收缩,两道目光在空中相交绞出火星。
朗秉白盯着那个靠着自己弟弟极近的入侵者,开口说道:“坐到前面来。”
盛衍看着后视镜里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占有欲眼神,意识到朗秉白是不会允许有人在他面前和朗月现如此行为亲密的。
于是他顺从地挪到了前排,系安全带时还不忘回头微笑,朗月现支着下巴冲着他戏谑地挑了挑眉。
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坐在一辆车上,车内的气氛简直压抑到极点。朗秉白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方向盘,皮革发出闷闷的咚咚声,他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小月,什么时候发现我在跟着你?”后视镜里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喉结在问话时不自然地滑动了一下。
朗月现支着下巴扭头看着窗外,路上霓虹灯在他睫毛上投下点点光斑:“一开始就知道了,你换车换的太频繁了,而且跟得太紧。”
说罢朗月现抬手比了个望远镜的手势,漂亮的腕骨从袖口滑出一截:“再说了,不要以为只有你能监视别人。”
朗秉白听后忽然低笑出声,镜片后的眼神变得柔和:“如果小月想知道哥哥行踪直接问就好,不用这么麻烦。”
他指尖沿着方向盘缝线慢慢游走,仿佛在抚摸情人脊背,声音颇为愉悦:“哥哥什么都愿意跟你说。”
朗月现还没说话,一旁的盛衍倒先慢悠悠的开了口。他整个人陷在副驾驶的座椅上,两条长腿随意支着。
“朗总的爱好还真是小众,”盛衍说着,从口袋里摸出颗草莓糖,塑料糖纸在指尖发出窸窣响动,“喜欢监视自己的弟弟。”
他将剥好的糖递到后座,“听这语气,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指尖在朗月现接过去的掌心轻轻一划,草莓甜香突然在封闭空间漫开。
朗秉白声音冷了下来:“盛同学对别人的家事很感兴趣啊。”
“是啊,很感兴趣。”盛衍说着,突然转身,安全带勒出清晰的胸肌轮廓。他胳膊搭在椅背上,袖口堪堪蹭过朗月现膝盖,喉结顺着看向朗月现的眼神上下滚动,“毕竟是那晚之后,我和小月早该坦诚相待了。”
“?”朗月现抬起头看他,齿间还卡着半融化的草莓糖。朗秉白却紧紧蹙起了眉头,后视镜框住的半张脸泛着难看的青白:“这是什么意思?”
“那晚太过仓促,”盛衍依旧转头看着朗月现,呼吸间带着薄荷的清冽味道,“我情绪也不够稳定,当时没来得及好好告白。”
“现在补上。”盛衍眼神深深的看向朗月现,他似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从容,声音在说话的时候因为紧张重重一颤:“小月,我想正式追求你。”
车子猛地一个急转弯,朗秉白猛踩刹车,轮胎在路面擦出刺耳啸叫。朗秉白脖颈暴起的青筋在仪表盘红光反射中不断跳动,安全带回弹的金属扣重重磕在车窗上。
朗月现舌尖抵着上颚碾碎残留的草莓味道,喉间混着冷笑咽下糖渣。
“追求?”这个荒谬的词在他齿间转了两圈,不过是各取所需的纾解而已,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想要自己负责,简直不可理喻。
可朗秉白却明显愤怒了,他这气生的朗月现都觉得莫名其妙:“不要试图抢走不属于你的东西。”
“如果小月不愿意,”盛衍不以为意的冷冷一笑:“为什么他那晚会跟我在一起。”
盛衍的意思很明确,即使朗月现真的同意和你在一起,他也会想尽办法抢过去,无论手段多么难看都无所谓。
朗秉白沉默了很久,指关节在方向盘的皮革上压出深深凹痕。他转头看向后座的朗月现,完全无法抑制满心的愤怒和嫉妒,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小月,你们之间……”
“你不必回答他。”盛衍突然横过手臂挡在两人之间,“小月,离开他,我会处理剩下的麻烦。”
“离开我?”朗秉白气笑了,他猛地踹开驾驶位的门,绕到后座,一把拽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