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啪!”
台灯被朗父高高挥落的手扫落在地,玻璃灯罩在朗秉白脚边炸开,他的右脸火辣辣地疼,朗父的手掌还在发抖,朗秉白咽下满嘴血腥仍跪的笔直。
“您记不记得有一年夏天?”朗秉白抹掉嘴角血丝,慢慢转过头,血珠顺着下颌线滑进衬衫领口,“小月急性肠胃炎,发高烧到将近40度,您和母亲在国外商议合作,是我守了他三天。”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疼的连吃一口饭就要吐出来,就好像得了病的是我。可那天半夜他抓住我手腕说胡话,钻进我怀里说哥你别走。”
朗秉白破碎的笑声从齿缝溢出来:“就好像他身边能依赖的只有我了。我紧紧搂着他,他滚烫的呼吸扑在我颈窝里,多可笑,我竟然因此感受到了无法自拔的愉悦。”
“闭嘴!”
朗父突然剧烈咳嗽,朗秉白跪行两步想去扶,却被一脚踹在胃部。他痛的蜷缩了片刻,很快又挺起了身子。
“昨晚我同小月说了这一切……”不断滚落的温热的血滑进嘴角,咸得发苦,“小月说,哥,你让我恶心。”
朗秉白实在接受不了从小总跟在身后要哥哥抱的乖小孩,如今连个眼神都吝啬。从进家门到吃饭,冷漠到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朗秉白觉得自己快要被他逼疯了。
昨天晚上朗秉白被弟弟狠狠打了一巴掌后,回过神第一件事还是不管不顾地想要去牵弟弟的手,伸出手却落了个空。
那一瞬间他手都抖了一下,弟弟避开他的动作仿佛直接从他心上活生生剜下去一块。
他倾尽所有,从小爱到大的孩子,怎么……怎么连碰一下都不给了……
朗父又扬起的手僵在半空,那双眼睛通红地看着他,带着深刻的痛意和执拗。
“可是爸,我真的没办法爱上除了小月之外的人。”指甲几乎掐进自己掌心,“有别的人要同我度过余生,光是这么想想,我就觉得恶心。可只要小月给我发条消息,哪怕只是问我吃没吃饭,我就无法抑制的开心……”
“这么多年,我试过放弃,可是只要看到小月同别人交好,我就嫉妒的几乎要发疯。”
“明天就去给我看医生。”朗父的表情都因为暴怒扭曲起来:“去看医生,去吃药!你这是有病你知道吗!”
“我不是,我只是爱他。”朗秉白压抑的嘶吼扯得喉咙生疼,“世界上没有人能比我更爱他……”
“你要毁了这个家吗?”
朗父还抱有一丝侥幸,以为朗秉白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希望他能迷途知返,声音也低了下来,几乎带上些恳求:“你只顾着自己,朗家你都不要了吗!”
朗秉白抬起头,眼角的血顺着他俊朗的面容滑向下颌,在脸上拉出狰狞的血痕。他眼眶通红,那血像是他落下的血泪一般,将朗父震在了原地。
“我爸拿他的命换了你的命,你们朗家天生欠我一条命。”
每个字都仿佛带着血腥气,朗父听了这句话,眼神都涣散起来,他踉跄后退,靠在桌子上捂着心口,不可思议的看着朗秉白。
“你拿你爸的命……来要挟我?”朗父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现在是要拿宿松的命逼我?”
朗秉白看着朗父的神情,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晃得厉害,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扎进皮肉中,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硬生生撑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
他从来最厌恶那些自甘堕落,颓丧不堪的人,此刻却忽然理解了为什么有人会选择用酒精,用尼古丁去麻痹自己的神经。
心理上的痛苦要远比□□上难以忍受的多,可对于父亲的愧疚和永远失去弟弟相比,那种痛苦程度简直不值一提。
他止不住的颤抖,几乎不能呼吸,朗秉白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却不后悔。
“您教会我要知恩图报,现在我只想要小月,过分吗?”朗秉白声音颤抖着,像只被揭开伤疤的幼兽,用卑微的语气,轻声如同呜咽一般:“求求你们,没有小月我活不了的。”
门边传来一声嗤笑。
“你注意点,就算不是你亲生父亲,你也别这样不管不顾的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