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委屈巴巴的缩在被子里,眼睛哭的通红,看见朗秉白就往怀里钻,搂着腰在哥哥衣服上擦眼泪。
给朗秉白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手足无措地温声说着好话。受伤的人反倒抱着他哄了大半宿,任由他攥着手指睡到天亮。
朗月现从小到大一直觉得,朗秉白是全世界最称职的哥哥。
可那个他记忆中最好的哥哥,此刻领口处那道被指甲抓破的痕迹,是刚才强吻他时自己留下的。
朗月现突然捏碎了杯中的冰块,碎冰渣深深刺进掌心。
“说话。”
朗秉白的声音终于裂开条缝,他被朗月现的沉默快逼疯了,再也维持不住平静:“骂我畜生,告到父亲那里,找人打断我的腿都行。”
朗秉白往朗月现的方向膝行着往前蹭,衬衫顺着动作绷出宽阔背肌的轮廓,他伸出手想去触碰弟弟的膝盖:“别这么……”
朗月现猛地踹翻了茶几,冰桶连带着茶几上的威士忌红酒全部滚到了地毯上,融化的冰水瞬间在地面上洇出深色痕迹。
他站起身带起一阵威士忌冷冽辛辣的味道,侧脸笼着寒霜,看都没看朗秉白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朗秉白踉跄着从地面上爬起来,跌跌撞撞扑上去,从后面一把将弟弟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他一直知道朗月现是个多么冷情的人,如果自己不是朗秉白,不是仗着这层血缘,朗月现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他。
他太清楚弟弟的性子,看到朗月现此刻决绝冰冷的神情,如果放朗月现走掉,这辈子恐怕他都不会再看自己一眼了。
朗秉白冷汗一下就浸透了衣衫,他怕极了,发狠箍住那截劲瘦腰身,语无伦次,浑身颤抖:“不……小月……哥求你,跟哥说说话……别走,别走……”
“放手。”朗月现声音像淬了冰。
箍在腰间的手臂反而又收紧几分,身后人抖得厉害,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后颈,“别走,哥求你说句话……”
“你说,会永远保护我,站在我身后。”
朗秉白把头埋进朗月现颈窝里,嗅到冷淡的玫瑰花混着橙花的香味,听着朗月现很轻的冷笑:“你现在告诉我,那些关心都是处心积虑?”
朗月现偏头露出漂亮的下颌线,长睫在眼下投出阴霾:“那过去的十九年算什么?你他妈当我是什么?朗秉白,你耍我玩呢?”
后背传来急促的摇头,朗秉白的高挺鼻梁硌得他肩胛骨生疼,布料摩擦声里混着几声哽咽:“不是……你是我的全部……”
朗秉白一味摇头,哪是什么爱情能说清,朗月现早成了他活着的全部意义。
朗月现是他所有感情的集合体,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尽数倾注在朗月现身上,弟弟的任何一举一动都能牵扯住他的所有情绪。
他本来也以为自己能守住哥哥的位置,可当他目睹了朗月现和其他人颓靡欢好的场景后,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做不到。
朗秉白的声音轻的能被呼吸吹散:“我忍不了……”
每当朗月现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他时,眼尾微翘着漾开独属于他的温柔,就仿佛全世界中,朗月现只有看向他时,才会露出这么让人心动的神情。
朗秉白每次接收到那种目光,他都幸福极了。他贪恋着弟弟对他独有的态度,却不知他得用多大力气才能压住眼底翻涌的欲念,克制住想亲吻那抹嫣红的冲动。
此刻那截白皙后颈近在咫尺,朗秉白借着搂抱的动作,将嘴唇轻轻贴上去,在他的颈侧轻拱,指尖无意识摩挲弟弟腰侧:“那些觊觎你的人,我甚至想把他们都杀了。”
朗月现能够如此依赖他,是因为朗秉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微不至的贴心照顾,从小到大都是亲自照料朗月现的所有大小事情,事事替人打点周全。
让朗月现对自己体贴入微的行为从潜意识中觉得习以为常,逐渐习惯于哥哥会为他打点好一切,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哥哥的全身心照顾。
如果朗月现终有一天要跳出他的怀抱,一定会发现外面的风雨竟是如此凌冽而残酷,他便会再次回到哥哥的怀抱,永远永远,一辈子都离不开他。
朗秉白突然觉得好恨,他做了这么多谋划,爱了朗月现这么多年,他只是想这辈子短暂的几十年能和弟弟永远在一起,可总有一些混账却妄想摘走他精心浇灌的玫瑰。
朗秉白突然掰过他下巴,眼底烧着晦暗不明的暗火:“你不能不要我……哥的命都在你手里。”
朗月现猛地张口咬住朗秉白虎口的瞬间,温热的吻同时郑重地落在他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