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之际,他隐隐约约觉得一丝温热的触感缓慢又珍重地印在自己额上。
“睡吧,哥守着你。”
第二十九章你今晚用了我的香水?
朗月现不怎么喜欢参加这种场合,朗家的二少爷俊美无俦的名声虽响,亲眼见过朗月现的人还是少数。
当朗月现站在父兄身旁出现在宴会厅时,那位被邀请来宴会现场演奏,名声享誉海内外的顶级钢琴家指尖下的和弦非常明显地断了一拍。
宴会厅中央的巨大吊灯在朗月现的睫毛下投下细碎的光影,当他停在香槟塔前伸手取酒时,杯沿折射的光斑掠过他无可挑剔的眉弓,在场的女士几乎是同时整理起了衣衫,有人扶正了锁骨间的珍珠,有人将裙摆抚弄出更加完美的弧度。
朗月现向周氏集团几位代表人和父兄彬彬有礼的致意后,稍等片刻后便自顾自走向宴会厅边缘的露台。
露台纱帘被朗月现随手放下,月光浸透纱帘的刹那,整场宴会达成了诡异的平衡。所有窃窃私语退潮般消失。觥筹交错间,无数道心不在焉的窥视余光被纱帘阻拦,钢琴家终于找回正确的和弦。
朗月现第三次扯松领带时,朗父正在与周氏集团董事长举杯寒暄,朗秉白站在其三步之外与旁人交谈,剪裁精良的西装沿着肌肉线条流淌而下,灯光为他镀上一层冷釉,像尊玉雕的守护神。
朗月现斜倚在二楼露台边大理石柱上,银灰色西装随意敞开,他漫不经心的摇晃着香槟杯,垂眼往下看。
周家的主场,对这次的签约晚会很是重视。不止二楼的宴会厅,连楼下的花园也被精心装扮,新植的蓝绣球与空运来的白孔雀彼此映照,悠闲漫步间白色羽翎扫过花丛时抖落一地月光。
朗月现被合身的西装裤包裹的长腿不耐烦地交叠着,他仰头饮尽香槟,喉结在琥珀色液体中缓缓滚动。
玻璃杯沿的齿痕还没消退,带着酒气的热浪突然从背后袭来,周闻铮宽阔的肩背裹着各类点心的甜腻气息贴上来。朗月现转头时正撞见他敞开的酒红色衬衫领口,蜜色胸膛几乎贴上他后背。
周家少爷像只撒欢的大型犬,端着缀满草莓的甜点盘往他面前凑:“我尝了二十种甜品才挑出这个,你喜欢的草莓塔。。。。。。”
朗月现瞥了他一眼:“你就穿这个参加晚会?”
“我能参加就是给老头面子了。”
周闻铮一个劲盯着他,眼神炽热得几乎要将他灼穿。他借着递甜品的动作将朗月现困在罗马柱阴影里。沾着奶油的叉尖擦过对方唇角,声线里压着狩猎般的兴奋:“上次你说想看的限量版机车,我买到了,跑车和机车是一套的,咱们一起开。”
“阿斯顿马丁那套?”朗月现偏头躲开甜腻的奶油,“丑,我才不要开。我只说好奇而已,周闻铮你脑子被门夹了?”
男人突然笑起来,犬齿抵着舌尖舔过叉子上的草莓碎:“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一年平安夜,你骑着机车带我出去飙车,没跟家里人说。”他故意提高音量,目光挑衅地刺向不远处的朗秉白,“当时你哥派了十四辆车全城搜捕,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你哥就对你。。。。。。”
“周少,”朗月现将手中的空杯子塞进周闻铮手里,翡翠袖扣在月光下流转冷光,“你没话说了?你爸正在致辞,好好学着点。”
“谁他妈要听老头子念经。”周闻铮把甜点和杯子都放在露台的护栏上,伸手去勾他腰间的腰带,金属搭扣发出细碎声响,将人又拉近了些。
周闻铮的拇指按在朗月现喉结下方的一个位置,那里有颗朱砂痣正在薄汗下泛光。周闻铮直勾勾盯着那里看,看得他心痒难耐,整个人都燥热起来。
他们藏在露台藤蔓缠绕的罗马柱后,远处宴会厅飘来的致辞声被蝉鸣打乱,隐隐约约听不清晰。
“你这里,”周闻铮的手指擦过朱砂痣,“好艳,比我送你的那颗鸽血红还美。”
红痣是前两天朗月现试胸针时不小心戳破的,伤口不大,结了个丁点的红色的疤,过段时间也就掉了。
朗月现反手扣住他不老实的腕骨,将人抵在大理石护栏上。他余光闪过一抹亮色,随手从周闻铮耳垂上扯落黑钻耳钉,按在周闻铮笑的邪气又愉悦的唇间。
“羡慕啊?要不我也给你做一个?”他指尖按着耳钉沿着唇间游走,“就从这穿透,再给你缝起来,保证比我的更红。”
周闻铮突然攥住他作乱的手指,连着耳钉和指尖含进滚烫的唇间。
未尽的话被滚烫的唇舌截断,朗月现猛地抽手,一巴掌下意识就要抽上去,想起现在所处的场合,硬生生止住了要扬起的手。
“疯狗。”朗月现扯松领带后退半步。
迅速抽手的动作带着耳钉刮破了周闻铮的舌头,血腥味在舌尖炸开。周闻铮觉得自己不能离朗月现太近,每次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他都觉得有一股莫名地暗火烧得他浑身难受。
像是动物看到猎物的本能反应,他只想吃饱喝足。
朗月现蹙着眉,冷眼看着周闻铮这幅莫名其妙的样子,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领,不耐的转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