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部门负责人和对接方都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朗秉白快速处理完剩下的收尾工作,交代完后续事务,几乎是一刻也没停留的飞奔回了家。
听到保姆说朗月现已经回来了,朗秉白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他长舒了一口气,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直接进了弟弟的房间。
在充斥着弟弟味道的空间里难耐的转了几圈,胸口那股烦闷的感觉才终于平息下来,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出来。
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控制好情绪,冷静的解决所有突发事件是朗秉白这么多年以来已经形成的下意识习惯。
只不过朗秉白也是人,无法做到所有事都未雨绸缪,这次的危机即使他镇定自若,依旧可靠地将事情处理的完美无缺,井然有序。
但是那股几乎按耐不住的暴虐情绪还是难免在他身体里乱闯乱撞。
朗秉白一旦意识到情绪即将失控,他都会下意识的去寻找朗月现的身影。
朗秉白刚进入集团工作的时候,离成年还要差几个月,他并没有从基层做起,而是以朗父的特助身份,直接接触集团的核心事业。
因其身份特殊,不少集团上层都对此或多或少表示过不满,所有的质疑声都被朗父压了下来。
只不过越是这样,朗秉白心里压力就越大。他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心里非常焦急的想做出点成绩给集团上层和股东看,让替他抗下所有不满和质疑的朗父能够为他骄傲。
越是焦虑越是容易忙中出错,朗秉白完全依靠自己成交的第一个大单在最后签约时出了问题,朗父出面将全部责任都担了下来。
其实情况并不严重,朗父没费什么功夫就处理妥当了,但朗秉白当天夜里还是急火攻心的发了高烧。
朗秉白半夜起得高烧,没有人发觉。烧得头晕脑胀,迷迷糊糊之际,被窝里突然鼓鼓囊囊老半天,怀里挤进来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瓜。
朗秉白撑着滚烫的半边身子,低头看怀里头发乱糟糟,眼睛闪亮亮的小孩。
声音因为高烧变得喑哑:“怎么了小月?”
朗月现哼哼唧唧使劲往他哥怀里钻,一声也不吭。
被窝里被小孩的体温烘出一股暖呼呼的草莓牛奶味,甜腻的味道闻得朗秉白浑浑噩噩的,感觉脑子都不转了。
又担心朗月现刚开始上学,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负了。他强撑起一丝清明,捏住小孩的下巴,努力将目光聚焦在朗月现脸上:“告诉哥哥,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朗月现委屈巴巴的仰着张小脸,伸出手贴了贴朗秉白的脸,朗秉白只觉得那小手跟冷玉一样贴在他脸上,舒服的要命。
他刚要握住那块冰凉柔软的冷玉,怀里的小孩掀开被子鞋都没穿,啪嗒啪嗒地就跑出去了。
朗秉白心里一急,撑起身子也要跟着下床把朗月现抱回来穿上鞋子。刚一张嘴想要喊人,突然止不住的开始剧烈咳嗽。
咳到他整个人坐在床边弯下腰,手上连弟弟的鞋都拎不住。直到有人一下下轻抚他的后背,朗秉白才抬起咳得涨红的脸看向旁边。
朗月现白着一张小脸,嘴巴抿的紧紧的,眼里满是担忧的看着自己。一只手不停的轻轻拍打自己的背,另一只手里还端着温水和药片。
朗秉白突然就觉得没那么难过了,平日里那些像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几乎要击垮他的事情都算不得什么了。
看见朗月现眼睛里的紧张担忧,空荡荡的内心仿佛一瞬间便被填满了。
谁的偏见,谁的冷嘲热讽都不要紧,任何事情都不重要了。只要朗月现还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朗秉白乖乖的吃了药,重新躺在了床上,刚刚伸开双臂,软乎乎的小孩就自动钻进了自己怀里。
小孩凉凉的侧脸贴着朗秉白滚烫的颈窝,舒服地他长舒了一口气。朗秉白只觉得心中如释重负,轻轻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朗月现在他怀里躺的更舒服,安心又满足的怀抱着弟弟睡了过去。
烧了一夜的病号醒的都要比习惯性赖床的朗月现还要早,朗秉白低头看着弟弟的睡颜,忍不住的用指腹蹭了蹭在他怀里闷得两颊微红的脸蛋,心口被幸福充盈地砰砰直跳。
不知道看了多久,朗秉白才用他那退了烧,终于清明了的脑袋瓜,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朗月现这是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