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异点里。
福泽谕吉下意识重复:“最糟糕的情况?”
“嗯。”
然而,福泽谕吉却想不出什么更糟糕的情况了。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少女湿热的血填满了他的手,鲜血从指缝里滴落,任他如何收拢手指,也挽不回渐渐冰凉的温度。
——还能有什么,比这更糟吗?
“社长大叔之前说过,这是妹妹的异能力门门有道,和杀人侦探的异能Another相互冲突而形成的特异点。”
福泽谕吉告诉他的资料,宛如席卷天地的暴风,在这位聪慧过人的少年脑海里不断旋转。江户川乱步没有戴眼镜,但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亮得惊人:“Another依然在制造杀人事件——刚刚就是它的杰作。”
“那暮霜……”
“那不是真正的妹妹。”
“什么意思?”
“真正的妹妹,在里面。这个特异点就像是一个桃子,我们在果肉的位置,而暮霜应该被保护在果核里。门门有道的关键是门,打开门,能制造一个空间甬道,关上门,就是制造一个绝对的闭锁空间,这个空间难以被外在干涉,除非是门内的人出来,或者门外的人用钥匙打开。”
“那刚刚死去的……”
“是妹妹的记忆。”
“或者说是,始终也消散不了的绝望。”
解释到这里时,江户川乱步不免眸色微沉:“现在可以确定,这些虚假的暮霜应该和藏在‘果核’里的暮霜有着更深的关联,才会让Another判断失误,将虚假的黑泥当做真正的妹妹,加以杀害。”
“原来如此。”
福泽谕吉点点头。
——但实话实说,他压根没听懂。
江户川乱步总结说:“我们得阻止Another。”
“怎么阻止?”森鸥外的声音清晰地从通讯器里传来,他十分冷静地分析,“Another是制造意外杀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完全避免意外。你打算怎么做才能阻止Another?”
“我们得……”江户川乱步明显犹豫了,“解决掉妹妹的心结。”
“是吗?”
“是的!”
森鸥外却发出一声轻笑:“你这么说,到底是因为你想要去帮助暮霜,还是这真的是解决掉特异点的唯一办法?江户川君,虽然这样说可能会让你有点不高兴,但推理不能感情用事哦。”
“我没有!”
“这个异能点不稳定,Another每一次杀死妹妹,都会导致其中一部分崩塌,崩塌的次数变多之后,黑泥恐怕也不会再度恢复了,也就是说,妹妹的每一次死亡,都会让特异点更加不稳定。”
“而如果我们放任Another,好一点的可能性是,被吞入特异点的人全部被Another杀死。”
两位听众都听不出这个好一点,究竟好在哪里。
“至于更糟糕的情况,就是没有锁也没有钥匙,我们所有人都被困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直到永远。”
“……”
“……”
毫无疑问,没人喜欢这个结局。
森鸥外叹了一口气:“果然,银狼先生养的孩子,就很天真。”
“乱步大人不天真!乱步大人有在好好破局!”
“你说我天真,你想个更好的破局办法——不准是杀死妹妹的那种!”
森鸥外发出一声干笑,明明还没有见面,对方就已经让他产生了一种被看穿的窘迫感:“我其实是在夸奖你,天真是褒义词。既然名侦探已经提出了足够聪明的破局办法,我当然举双手支持——不过,我也要提醒你,我们的时间恐怕很紧迫,不仅仅是要和Another抢时间,门门有道恐怕也不如我们之前认知的那么安全。”
“你是说……太宰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