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丑？”
这个问题让织田作之助想了一会儿：“……还好？”
暮霜的表情忽然就变了，她一只银灰色的眼睛从绷带的缝隙里窥探着织田作之助的表情，就连声音都变得很阴森：“我就知道，所谓男人都是喜欢漂亮的女孩子，如果不漂亮的话，就会被讨厌厌恶的吧……”
中原中也立刻将目光投注过来。
他目光闪烁，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似乎又觉得不妥，最终只是将头顶帽子的帽檐揉了又揉，最终也没有揉出一个具体的形状。
“不会讨厌的。”
暮霜轻哼了一声。
“如果是不了解的人，我当然也会以貌取人。在路上看到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当然也会下意识地多看几眼，但这几眼仅仅只是因为她们漂亮的容貌。不过，暮霜老师是不一样的，对于熟悉了解的人而言，容颜仅仅只是最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
道理是这个道理没错。
但暮霜伸手摸到自己脸上的绷带，仍然觉得很郁闷。
“对不起。”中原中也好像终于调整好帽子的形状，他用仿佛感冒般的声音这么说，随后就将头转过去，好像畏惧着承受暮霜注视的重量——假如注视也会有重量的话，紧接着，他夸张地大步走过去，拦住了暮霜的肩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啊？”
“如果太宰治敢针对你，就来找我，我会让他知道重力的厉害！”
“哟哟哟，漆黑的小矮子真是嘴巴上说的漂亮，你什么时候赢过我啊。而且，暮霜受伤在脸，明明是小矮子的错吧，如果你能再高一点，大概就不会打到她了。嘻嘻，这也没办法，毕竟中也的身高只有这么——一丁点呢！”
“别以为你现在是伤员了我就不敢打你……”
“你确定吗？”
太宰治对他冷笑，眼神飘向暮霜。
中原中也读懂了他的威胁。
——在这个距离上，两个人打架，没可能不将暮霜牵扯进来。
中原中也差点被气死，他握紧了拳头，却不得不忍耐地又靠回墙壁上：“你这家伙，压根就没有将自己的属下当成人吧。暮霜小姐，你要不要和首领申请调动，以后跟着我混……”
“能抬一下手吗？”
“啊，好。”
中原中也不明所以地将手臂抬起来，就看见织田作之助将暮霜重新放回了病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片刻后，他抬起头，两个头发和眼睛颜色都近似的男人相互凝视，织田作之助思索着说：“暮霜老师受伤了，需要休息。我刚刚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中原先生是不是对男女之间必要的社交距离不太了解？”
中原中也惊讶地睁大眼睛：“哈，你在说什么？”
“我这里有一本《如何培养出情绪积极健康的孩子300问》的书，里面详细介绍了女孩子和男孩子在成长中不同的困境，对于暮霜老师而言，在青春期建立起正确的自我认知和边界意识，是很重要的事情。”
中原中也怀疑眼前这个红发男人和太宰治是一伙的。
可惜他没有证据。
另一张病床上的太宰治“噗嗤”地笑出了声，紧接着，他唯恐天下不乱，开始煽风点火：“说的太对了，小矮子就是个不懂社交距离的男人，小时候，就经常和其他女孩子拉拉扯扯，又喝酒，又飙车，暮霜如果和他走太近了，没准会被带坏……”
“青花鱼你在胡说八道个什么！”
中原中也气急败坏地反驳：“到处乱撩女孩子的，不是你吗？”
“哟，小矮子倒打一把啊。”
“可我确实很注意这些细节啊。”
“之前，暮霜让我帮忙换衣服，明明是举手之劳，我都客气婉拒了呢。”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婉拒，”中原中也厌恶地说，“明明举手之劳就能完成的帮助，非要搞得那么复杂，谁知道你是不是心里有鬼，才偏要这么做呢。”
“到底谁心中有鬼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