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顶着各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白露爆发了,赤红着双目道:“你又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以色侍人的货色!等你老了,等你这张脸毁了,还会有谁爱你?”
nbsp;nbsp;nbsp;nbsp;指向她的饭篮子:“她不就是昨晚忙到没回去而已,你今天一大早就巴巴的赶上前,生怕她忘了你,另有新欢吧?!”
nbsp;nbsp;nbsp;nbsp;白露僵着腿迈步上前,隐约能看见脚踝上的伤痕,衣领下的伤痕,让人止不住猜测是不是只有脸是完好的,其他部分都是伤痕。
nbsp;nbsp;nbsp;nbsp;叶慈这回是听明白了,她估计是受到什么刺激,迫切想找个人发泄而已。
nbsp;nbsp;nbsp;nbsp;就是那种自己过得不好,就想找个过的比自己惨的人对比,用自欺欺人的思维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
nbsp;nbsp;nbsp;nbsp;这种愚蠢又直白的手段,不值得她多停留一秒。
nbsp;nbsp;nbsp;nbsp;更没必要大声宣扬自己过得有多好多好,只需要一个怜悯的眼神都能让她崩溃。
nbsp;nbsp;nbsp;nbsp;“都是为生存挣扎的人,谁又有资格说谁,你又很高贵?”叶慈再次摁住不高兴的孟潇潇,轻描淡写一瞥。
nbsp;nbsp;nbsp;nbsp;“基地提供了很多普通人的工作机会,起码有个温饱,只是你不愿意工作,不愿意舍弃悠闲生活,不愿意舍弃高层情妇这层光环,难道如今的结果不是你自己的选择?”
nbsp;nbsp;nbsp;nbsp;好不容易寻到能安然栖息的地方,何苦把伤疤撕开。
nbsp;nbsp;nbsp;nbsp;白露嘴里说的人,只有她,只有她臆想的叶慈吗?
nbsp;nbsp;nbsp;nbsp;当然不止,苦厄是存在的,嘲笑为了生存想尽一切办法逃离苦厄的人,才是真的坏。
nbsp;nbsp;nbsp;nbsp;白露不觉得对方说的对,只认为她站着说话不腰疼,冷哼道:“你有颜溪玉养着,你当然会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话,怎么不见你去工作?要不是她铁石心肠把我扔出去,不是她狠心拒绝我,我何苦落到如此境地?”
nbsp;nbsp;nbsp;nbsp;她一扯衣领,露出被烟头烫过的锁骨,练成一片的伤痕让不少人别过脸,不忍再看。
nbsp;nbsp;nbsp;nbsp;“每天伤痕叠伤痕,过得跟行尸走肉一样,她明明知道我的处境,每次都视而不见,只冷眼看我在地狱里挣扎,凭什么,凭什么你就是如珠如宝,我就是地上尘土?我不比你这个肩不能扛的病秧子好?”
nbsp;nbsp;nbsp;nbsp;叶慈冷笑:“她乐意,你管得着?你大可以自己去挣。”
nbsp;nbsp;nbsp;nbsp;事事都得扯一句颜溪玉,分明是个直的,搞得有多喜欢颜溪玉一样。
nbsp;nbsp;nbsp;nbsp;愚蠢又贪婪,披着可怜的皮就想控诉颜溪玉有多负心?有病吧?
nbsp;nbsp;nbsp;nbsp;“你!”白露一撇衣领,势要给这个病秧子一个教训,抬起的手在半途截住。
nbsp;nbsp;nbsp;nbsp;对方看着弱不禁风,力气却很大,纤细的五指如铁铸,抓得白露如何都挣脱不开,抬眼去瞪她。
nbsp;nbsp;nbsp;nbsp;“你个臭。婊。子放开我!”白露愤恨的表情怔住了,目露惊慌失色。
nbsp;nbsp;nbsp;nbsp;对方面色不变,只有一双眼渐渐幽深,恍若吸人生命的深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只一眼她浑身的气都泄了。
nbsp;nbsp;nbsp;nbsp;她这种人是无脑,也够会趋利避害,直觉现在叶慈是不能惹的,比发怒的男人还可怕。
nbsp;nbsp;nbsp;nbsp;叶慈将人手腕一甩,厌烦道:“颜溪玉是你妈?你自己送上门给人当情妇还要她给你出头,你脑子没病?”
nbsp;nbsp;nbsp;nbsp;回头带上孟潇潇:“走吧,少理会不讲道理的疯狗。”
nbsp;nbsp;nbsp;nbsp;孟潇潇被推着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看白露,她还在原地站着,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瘦的像纸板。
nbsp;nbsp;nbsp;nbsp;因闹剧驻足的人群早就散了,来来去去的都是人,偶尔有几个新来的发问发生了什么,就会有好事者踊跃回答。
nbsp;nbsp;nbsp;nbsp;嘲讽的目光如刀如剑捅向她的背,她浑然不觉,一撩头发就走了,张扬傲气的样子像一朵小玫瑰。
nbsp;nbsp;nbsp;nbsp;孟潇潇看过她的资料,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爸爸妈妈哥哥都很宠家里最小的女儿,甚至哥哥是为了让她活命,选择自己留下拦住丧尸。
nbsp;nbsp;nbsp;nbsp;可能从独自幸存的那天她就已经精神崩塌了,疯癫而不自知地活着。
nbsp;nbsp;nbsp;nbsp;她好像还活着,也好像早就死了。
nbsp;nbsp;nbsp;nbsp;孟潇潇是觉得白露可怜,还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可怜。
nbsp;nbsp;nbsp;nbsp;送饭回来路上,见孟潇潇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指甲扣着袖扣不知道在想什么。
nbsp;nbsp;nbsp;nbsp;叶慈看着天幕,蒙着一层灰烬的太阳下垂,这样古怪的天象在末世后竟是难得的好天气。
nbsp;nbsp;nbsp;nbsp;她问:“你想变得更强大吗?”
nbsp;nbsp;nbsp;nbsp;“我没在想白露,其实我只是在想今晚吃……”孟潇潇抬头,对上叶慈认真的眼神,恍惚有种只要自己答应了,就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nbsp;nbsp;nbsp;nbsp;信任来的没有理由,但是她想去相信。
nbsp;nbsp;nbsp;nbsp;她改口说:“我想,我做梦都想摆脱病弱的身体,能为基地做更多的事情,减少更多像白露一样的人。”
nbsp;nbsp;nbsp;nbsp;叶慈笑道,手摁上她肩膀,微弱的蓝光一闪而逝:“如果很痛也不怕?”
nbsp;nbsp;nbsp;nbsp;孟潇潇坚定摇头:“我更怕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家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