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这是一只还没搞清楚世界规则的、带着“母亲”模板启动语句乱跑的……小动物。
nbsp;nbsp;nbsp;nbsp;而最要命的是，哪怕她的台词说出来像在逗猫，哪怕她整个人看起来根本撑不起“母亲”两个字，但他就是没法对着那张表情发作，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真的想……撒娇一下看看。
nbsp;nbsp;nbsp;nbsp;他赶紧把那个荒谬的念头掐灭，语气僵硬到几乎是在用意志把话推出嘴唇：“……不需要，谢谢。”
nbsp;nbsp;nbsp;nbsp;27。
nbsp;nbsp;nbsp;nbsp;天地可鉴，杰森·托德是真的被影响了——他甚至说了“谢谢”。
nbsp;nbsp;nbsp;nbsp;说出口那一刻他就想给自己来一拳。谢什么？谢一个自称“妈妈”的神秘生命体，邀请你撒娇吗？你疯了吧，杰森？你是不是失血过多了？是不是回光返照提前预支了脑细胞？！
nbsp;nbsp;nbsp;nbsp;但那句“谢谢”已经像子弹一样飞出去了，收不回来。
nbsp;nbsp;nbsp;nbsp;而对面那个少女——那个顶着山羊角，穿着纯白裙摆，从地狱一样的法阵中走出来，却偏偏长着一张“我很适合坐在花园里喝红茶”的脸的少女——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她歪了歪头，眼神看起来有点失落，是那种软绵绵的、无声的“好吧……”的情绪，好像某个拿着画给父母看的小孩被夸得不够真诚一样。
nbsp;nbsp;nbsp;nbsp;可她没有沮丧太久，又很快振作起来，像是得到了某种“需要进一步学习人类互动方式”的反馈。
nbsp;nbsp;nbsp;nbsp;——她似乎，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了。
nbsp;nbsp;nbsp;nbsp;他的表情、语调、回应方式，甚至连那句“谢谢”后多出0。2秒的沉默，全被这家伙一丝不落地纳入了资料库——如果她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
nbsp;nbsp;nbsp;nbsp;她在学，而且学得飞快。毫无羞耻、毫无防备、毫无保留地——用他作为范本。
nbsp;nbsp;nbsp;nbsp;学人类的语言、人类的反应、人类的情绪，甚至是——怎么当“妈妈”。
nbsp;nbsp;nbsp;nbsp;而他，很不幸，已经成了第一个实验对象。
nbsp;nbsp;nbsp;nbsp;28。
nbsp;nbsp;nbsp;nbsp;杰森沉默了。
nbsp;nbsp;nbsp;nbsp;不是那种“我在思考如何反击”的沉默，而是“我已经无法处理当前状况只能交由大脑自行宕机三秒”的沉默。
nbsp;nbsp;nbsp;nbsp;他现在能做的，大概只剩下两件事：
nbsp;nbsp;nbsp;nbsp;一是希望她别突然说出“妈妈来喂你吃饭啦”这种台词。
nbsp;nbsp;nbsp;nbsp;虽然以她刚才那一本正经说“你可以撒娇哦”的水平，他不太确定这愿望能不能实现，毕竟那表情太过认真，太过……像是从哪本“人类家庭互动指南·灾难版”里翻来的句子。
nbsp;nbsp;nbsp;nbsp;杰森能想象她下一句可能就会是：“妈妈来帮你换弹匣！”或者“妈妈来处理你刚刚锯了一地的脑袋！”
nbsp;nbsp;nbsp;nbsp;……fuck，越想越不对劲了。
nbsp;nbsp;nbsp;nbsp;第二个愿望——他祈祷蝙蝠永远都不要知道他真的说了“谢谢”。
nbsp;nbsp;nbsp;nbsp;29。
nbsp;nbsp;nbsp;nbsp;，sh。
nbsp;nbsp;nbsp;nbsp;他在心里咬牙。
nbsp;nbsp;nbsp;nbsp;他怎么又想到了蝙蝠？！
nbsp;nbsp;nbsp;nbsp;这名字一浮现，就像是潜伏在他神经里的病毒程序开始自启动，把无数不想面对的记忆——冰冷的语气、沉默的背影、深夜里拒绝回应的那扇门——一并拉出来在脑子里闪回播放。
nbsp;nbsp;nbsp;nbsp;这不是伤口失血的问题，也不是什么魔力干扰的问题，这就是单纯的、再熟悉不过的、他妈的情绪爆炸现场。
nbsp;nbsp;nbsp;nbsp;——在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大的神秘少女面前，被一句“你可以跟我撒娇哦”击中情绪核心，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混。
nbsp;nbsp;nbsp;nbsp;杰森咬着牙，强迫自己深呼吸一次，声音低得几乎咬字不清：“。。。fuckbatman。”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那家伙根本不在这，但他还是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像是在骂某个蝙蝠，但更像是在嘲讽摇摆不定的自己。
nbsp;nbsp;nbsp;nbsp;他不想再想了。
nbsp;nbsp;nbsp;nbsp;可他越不想，那些情绪越是从缝隙里冒出来。
nbsp;nbsp;nbsp;nbsp;——那被捡起的一刻，那被训斥、被训练、被送上战场的一步步。
nbsp;nbsp;nbsp;nbsp;——那句从未说出口的“我其实也想要有人抱一下”。
nbsp;nbsp;nbsp;nbsp;他想掐死这些念头，但那少女还在看着他。用一种安静又奇异认真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不是一个快死的哥谭流氓头子，而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
nbsp;nbsp;nbsp;nbsp;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沾满血的手，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口的滑稽感。
nbsp;nbsp;nbsp;nbsp;好家伙，这剧本，要是哪个编剧敢写，他当年一定是第一个把剧本撕了的那个。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