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要亲热回家亲热去！”
他一个人在那嘎嘎嘎地说了半天，结果这个两个人就跟听不懂似的还抱着不放。
裴阎散漫扬眉，嗓音低沉，托着长长的尾音，像是在特意的表现自己，又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不满。
“我，我才没有和他亲热……”苏慕哆哆嗦嗦的探出小脑袋，磕磕巴巴的说完又赶紧把脑袋缩回到沈渊的怀里，圆溜漆黑的眼珠子怯生生的偷看着裴阎。
吊死鬼姐姐说，裴阎是阎王。
地府阎王，掌管着所有魂灵的生死，自然也包括他。
裴阎笑眯眯的，眼睛弯得像月牙，但眼底却全然没有笑意，冷漠如冰，甚至带上丝丝杀意，“你说，我要是现在就把他杀了，阿渊会不会就永远都记得我了？恩？”
他是阎王，区区一个小鬼，杀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裴阎身上散发着的强大气场，让苏慕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起来，背脊僵直了一下，脸色也变得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沈渊轻揉着苏慕的脑袋，“别怕，他和你开玩笑的，他人很好的。”双手不由自主将人搂紧了些。
没人知道在他得知苏慕出事之后，是怎样的精神状态。
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浑身也跟着颤抖。
呼吸间几乎要从肺部牵扯出棉絮，难受得无法呼吸。
整个人仿佛置身于被恐惧所笼罩的寒潭中，即将溺毙。
失去的痛如抽筋剥骨，直到现在，将人抱在怀里，感受到还是鲜活的小鬼，才渐渐安心了些。
“哟，这才见面多久，就护上了？”
裴阎看到沈渊眼底逐渐冷了下来，染上寒霜，噗嗤轻笑出声来，“哎呀，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怎么还当真了？阿渊，我可是刚刚才救了你们俩个，你不会这么薄情寡义吧？”
沈渊放缓了语气，“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是是是，行行行，我送你回家总可以了吧！”
车子行驶进碧水云庭，坐在后座的裴阎一言不发地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
客厅里，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清冷的白光。
小鬼安静的坐在沈渊的旁边，背脊笔直，双膝并拢，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很乖。
四周出奇的安静，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
沈渊抬起手轻撵着小鬼柔顺的发丝，淡淡温雅的声音如同拂过山岗的清风，率先打破了尴尬。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今天所有事情下来，想必小鬼心里应该有很多疑问。
“那个……”苏慕手指有些不安的卷曲着，又赶紧放平，“我，我就想问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时候能够看见我的。”
苏慕瞟了沈渊一眼又快速地收回了视线，细白漂亮的指尖不安的攥着自己的衣角，声音乖软得不像话，“我有怀疑过你看得见我，但是我又一直没有证据。”
越说后面的声音就越小，到最后索性嘟着嘴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