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以为,如此这般,夏某便会感激二公子的宽宏大量,便会原谅你父兄,失守幽州所犯下的罪孽吗?”
如萧乾所愿,夏霖大踏步走入了书房,可他甫一开口,就如当初般情绪激动,嘲讽不屑。
“夏霖?”
除了临走前接到萧乾密令,严加看守夏霖的钱牧,室内其他三人,均一脸震惊的,齐齐看向来人。
“夏霖,你居然还活着,实在太好了!”
斥候出身的赵祯,与同在先锋骁骑营的夏霖,平日里接触也是最多的。
因此,久别重逢,意外见到本以为早已战死沙场的同袍,赵祯不由分说的,就扑上去和夏霖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好?十万萧家军死的死,残的残,散的散,如今也就你我,侥幸还能团聚,真的好吗?”
夏霖犹豫片刻,终是强忍着推开了赵祯。
“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该团结一心,驱除蛮夷,复我河山!”
回答他的,是声音洪亮,义正词严的周鹏。
他虽从未和夏霖打过交道,但也耳闻过,骁骑营校尉夏霖英勇善战的大名。
“当初,就是因为镇北侯一意孤行,偏听偏信;镇北侯世子萧翊通敌叛国,孤军深入,这才导致,萧家军全军覆没,幽州失守,进而西北沦陷。”
“如今,你们却还指望他的儿子,他的弟弟,会带领你们抗击匈奴,夺回本该属于我们的大好河山,你们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夏霖看着四人,嘲讽一笑,却不经意间红了眼眶。
“夏霖,你冷静点!”
“夏霖,你胡说什么?就算这世上所有人会通敌叛国,大公子他,都绝对不会!”
“你口口声声说将军偏听偏信,一意孤行,你忘了,当初正是大将军一手将寂寂无名的你,从军营里提拔起来的。
他把你带在身边,悉心教导,让你多次跟随阵前,作战历练,这才成就了今日的你!”
“可你如今,却一口一个将军刚愎自用,一口一个世子通敌叛国,你对得起将军当年的知遇之恩?对得起当初在战场上,世子的救命之恩吗?”
听到夏霖的冷声嘲讽和激烈反驳,不等萧乾开口,赵祯他们三个就先沉不住气了。
最初,他们还只是语气严厉的制止反驳,到最后,是实在气不过的赵祯,一把掐住了夏霖的脖子,直把他逼退到墙边,动弹不得。
可即便如此,猛烈咳嗽了几声后,夏霖仍是面不改色,断断续续的哑声道:
“可……可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咳咳……是大将军力排众议,亲下的命令,让我们孤军深入,从敌后包抄!”
赵祯见他的脸色乌青了起来,慌忙松开了手。
夏霖一手抚着脖子,猛烈的咳嗽几声,才再次看向萧乾,一字一句道:
“那日跟随世子出城,准备夜袭敌营。
半夜休整待命,被大漠冷风吹醒,我清清楚楚的听到,少主正和徐先生商议,说匈奴那边自有他的内应,一切都提前安排好了,我们只需静候他们发出信号指令即可,一切听从对方的安排。”
见萧乾听到这话,脸上神色平静如常,完全没有像上次那般,激动不已,怒气冲冲,更没有开口辩驳一句。
夏霖眼中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讶异,有些失落,也有些意外,顿了顿,才继续道:
“等到后半夜,天空中果然传来一阵烟火爆炸声,但等待我们的,却是早有准备,四散而出的匈奴铁蹄的团团包围!”
听到夏霖这般恨恨不已的解释,再看他眼中嘲讽失望的目光,赵祯等人呆愣不言,不得不接受一个,完全不可能接受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