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她幻想过无数次敞露心扉的场景,并且在幻想中给了自己一个好结局。老师与伙伴们包容地抱住她,说这些年都是独自承担真是辛苦你了。
nbsp;nbsp;nbsp;nbsp;“信仰也该与时俱进嘛。”
nbsp;nbsp;nbsp;nbsp;国外好像有类似的案例,同性情侣也能得到教堂的祝福,总是用那样温柔的视角去看着世界的老师,想必也会包容自己吧。
nbsp;nbsp;nbsp;nbsp;可现实如若不残酷,那就不叫现实了。
nbsp;nbsp;nbsp;nbsp;易书南感受到了明显的尴尬气氛。牧师一开始还想说点什么,听完易书南压抑着地诉苦后,反而什么都说不出了。
nbsp;nbsp;nbsp;nbsp;那不是一种名为共情和陪伴的沉默,而是尴尬,尴尬又想要逃离。
nbsp;nbsp;nbsp;nbsp;易书南叹了口气。
nbsp;nbsp;nbsp;nbsp;“我还有事,”她挎上了背包,“不得不要赶回去了。”
nbsp;nbsp;nbsp;nbsp;“啊,是呢,你是很忙的,我知道。”
nbsp;nbsp;nbsp;nbsp;牧师站了起来:“我送你离开吧。”
nbsp;nbsp;nbsp;nbsp;“哦,对了,有一样东西有人托我交给你,我现在给你拿来。”
nbsp;nbsp;nbsp;nbsp;从没有人给易书南打过招呼说要送什么东西给她,但这时候她已经无暇乱想,只沉浸在擅自期待的破灭后无尽的失望中。
nbsp;nbsp;nbsp;nbsp;“给你。”
nbsp;nbsp;nbsp;nbsp;牧师很快回来,搬来一个不小的盒子。
nbsp;nbsp;nbsp;nbsp;易书南顺手打开盒子,看到一本厚厚的相册簿,还有好几个看上去用了很久的本子,随手翻开本子,里面一段段的文字写着日期,这是一本日记。
nbsp;nbsp;nbsp;nbsp;她愣了愣,旋即意识到这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这是郁九寒小姨的遗物,准确的说她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那位女士的遗物在她死去后转交到了本家。易书南曾以“反正你们又没有感情”为理由,从白凛果手中讨要过这些东西,但是被拒绝了。
nbsp;nbsp;nbsp;nbsp;她甚至开除了一些诱人的条件,但白凛果还是不为所动,易书南搞不清她为什么这样执着。就算离世的是白凛果的亲小姨,她们也没有任何感情啊。
nbsp;nbsp;nbsp;nbsp;今天却不要任何好处的主动把东西送上来,这又是为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易书南发现自己竟有点看不清这个人。
nbsp;nbsp;nbsp;nbsp;但不管怎样,东西她拿到手了,看了这个郁九寒就能知道答案了吧,不必再那么彷徨。
nbsp;nbsp;nbsp;nbsp;只是……
nbsp;nbsp;nbsp;nbsp;易书南抚摸着那陈旧的日记本,心想要不要先检查一番,如果是不好的结果,那就不要拿给郁九寒看了。
nbsp;nbsp;nbsp;nbsp;她最终叹了一口气,放弃了这个想法。
nbsp;nbsp;nbsp;nbsp;无论是怎样的答案,还是交给郁九寒自己去定夺比较好。她小心翼翼地抱着这个盒子,向老师告别后离开了教堂。
nbsp;nbsp;nbsp;nbsp;回家的路上,她想起郁九寒的嘱托,在中街上买了炸胡萝卜丸子。
nbsp;nbsp;nbsp;nbsp;郁九寒不喜欢吃胡萝卜,但很喜欢吃炸胡萝卜丸子。易书南以前没尝试过这个,趁着新鲜出炉用牙签扎了一个放进嘴里。
nbsp;nbsp;nbsp;nbsp;油和面做成的东西不可能不吸引人,作为填充物的胡萝卜反而没什么存在感,怪不得她会喜欢。
nbsp;nbsp;nbsp;nbsp;易书南笑了笑,又买了些其它的炸物。觉得那么多油炸食品太腻了,所以还买了些凉菜。
nbsp;nbsp;nbsp;nbsp;她知道郁九寒很喜欢吃街边小摊贩卖的食物,不太干净吧,易书南这样觉得,但偶尔吃一次也没什么。
nbsp;nbsp;nbsp;nbsp;作为晚饭的一大堆食物和承载着回忆的日记本一起,沉甸甸的,拿起来都有些费劲。
nbsp;nbsp;nbsp;nbsp;但越接近那座公寓,易书南的步伐就越轻快。
nbsp;nbsp;nbsp;nbsp;那是她的家,真正意义上的家。
nbsp;nbsp;nbsp;nbsp;她终于遇到了即使不用伪装,也会包容她的人。
nbsp;nbsp;nbsp;nbsp;易书南知道自己做过许多错事,她高傲自大惯了,何况本来就是郁九寒先招惹上来的。为了结果的正确,过程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无所谓。
nbsp;nbsp;nbsp;nbsp;她也曾利用郁九寒,也曾因为自己的软弱伤害过对方,但还是被包容了,即使有着这样多的缺点。
nbsp;nbsp;nbsp;nbsp;郁九寒不把她当做罪人,也不以拯救者的姿态让她偿还恩情。
nbsp;nbsp;nbsp;nbsp;搂着她的腰枕在大腿上的时候,易书南第一次感受到了赞歌中所描绘的场景,安卧在青草溪水边,如同一只不必为坎坷担忧的羔羊。
nbsp;nbsp;nbsp;nbsp;好安静呢,今天。
nbsp;nbsp;nbsp;nbsp;易书南步入大楼,看到了电梯门口的向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