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不想说也没关系。”向芷善解人意地说。她的态度相当柔和，让人不会感到一丝一毫被逼着走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但就这样保持沉默也不会令郁九寒满意，她也想诉说，她想说自己现在很难受，肠胃不舒服。可她说不出口，小姨病倒以后无论什么事郁九寒都是自己处理，早就不习惯和人好好说话了。
nbsp;nbsp;nbsp;nbsp;向芷没有对她奇怪的态度感到质疑，郁九寒听到了学姐低沉的，直接从胸腔中发出来的笑声。
nbsp;nbsp;nbsp;nbsp;“来。”
nbsp;nbsp;nbsp;nbsp;向芷把手搭在郁九寒的肩膀上，让她靠近自己，然后搂住她的后背。
nbsp;nbsp;nbsp;nbsp;郁九寒感受到了被包裹的感觉，闻到了学姐身上的气息。
nbsp;nbsp;nbsp;nbsp;和易书南那种总是夹带着颤抖的，过于用力的拥抱不同，向芷的怀抱是沉稳的，不需要用多大力气，也可以告诉你我就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这又让她想起了小姨，从十二还是十三岁那年，她突然羞于拥抱，从此她们的亲昵少了许多。
nbsp;nbsp;nbsp;nbsp;郁九寒觉得眼睛酸得发痛，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五官皱在一起，用哽咽地声音说：“我的……我的小姨，抚养我长大的小姨，她去世了。”
nbsp;nbsp;nbsp;nbsp;“这真是件令人伤心的事。”向芷轻轻拍着郁九寒的后背。
nbsp;nbsp;nbsp;nbsp;她没有说出多么花里胡哨的安慰台词，也没讲什么大道理。向芷说这真是令人伤心，简简单单，却能听出她语气中悲痛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郁九寒哭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那一晚她哭了很久，很不体面的。放任情绪流淌的哭泣无法像电视剧里出演的那样如此引人怜爱，郁九寒扯着嗓子哭，哭得头昏脑涨。
nbsp;nbsp;nbsp;nbsp;等她把情绪发泄出来，用向芷递过来的纸擤鼻涕时，突然感受到了不好意思。
nbsp;nbsp;nbsp;nbsp;说是出来玩，其实只有她自己在宣泄情绪，根本没有顾及到学姐。
nbsp;nbsp;nbsp;nbsp;向芷没有责备：“哭出来的话，情绪是不是稍微好些了？”
nbsp;nbsp;nbsp;nbsp;郁九寒点点头。
nbsp;nbsp;nbsp;nbsp;是气氛太好才想哭的，实际上小姨离开了她太多年，已经不必那么伤心了。
nbsp;nbsp;nbsp;nbsp;“情绪好些的话，就听些欢快的曲子吧。”
nbsp;nbsp;nbsp;nbsp;向芷拿出吉他继续演奏。郁九寒拍拍脸打起精神，她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却也懂得欣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至少会觉得好听。
nbsp;nbsp;nbsp;nbsp;欢快的调子调动着心绪，小鹿一样在心头跳来跳去。
nbsp;nbsp;nbsp;nbsp;那些节奏简单的曲子弹上一弹，郁九寒很快也记住了调子，能跟着哼上一哼。
nbsp;nbsp;nbsp;nbsp;这天晚上她们在湖边坐了许久，除了一开始郁九寒的哭泣外，两人很少有语言上的交流。一人弹奏，一人欣赏，时间在寂静的湖边寂静地流逝，直到温度降了又降，郁九寒忍不住缩起身子的时候，向芷才停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nbsp;nbsp;nbsp;nbsp;“嗯。”
nbsp;nbsp;nbsp;nbsp;向芷开车把她送回家，没有提要去第二场之类的事。对于现在爱熬夜的年轻人来说，这个时候去混夜场其实刚刚好。
nbsp;nbsp;nbsp;nbsp;“早点休息吧。”向芷说。
nbsp;nbsp;nbsp;nbsp;“嗯。”郁九寒摸了摸学姐帮她围上的围巾，对向芷说洗好了给你送回去，向芷没有拒绝。
nbsp;nbsp;nbsp;nbsp;“真是抱歉学姐，”郁九寒不好意思地说，“叫你出来玩，结果我自己发泄起了情绪。”
nbsp;nbsp;nbsp;nbsp;“哎呀，感到抱歉的话，下次约我出来要好好奉陪哦。”这次向芷没有推脱，她有些狡黠地朝郁九寒眨了眨眼：“不补偿我可不行呢。”
nbsp;nbsp;nbsp;nbsp;郁九寒也笑了。
nbsp;nbsp;nbsp;nbsp;“上来坐坐吗，学姐？”
nbsp;nbsp;nbsp;nbsp;“也许下次吧。”向芷看了看手机，“哦……我该回家了。”
nbsp;nbsp;nbsp;nbsp;于是两人分别。郁九寒的脸上挂着笑容，即使自己一个人走上电梯，她的心情依然不错。
nbsp;nbsp;nbsp;nbsp;向芷的声音和气质都很温柔，好像无论怎样都会被包容。
nbsp;nbsp;nbsp;nbsp;郁九寒一边划拉着娱乐新闻了解向芷的近况，一边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哼着向芷弹过的曲子，心情舒畅地挑起眉毛。慢悠悠地站在门前，一只手迟钝地翻找钥匙。
nbsp;nbsp;nbsp;nbsp;走廊的灯灭了一盏，周围的环境昏暗下来，郁九寒却在这样的昏暗中看到了一抹绿色的反光。
nbsp;nbsp;nbsp;nbsp;是易书南送她的那块手表，晶莹的绿色宝石镶嵌在表盘，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戴这块表有一阵子了，已经熟悉了它的重量和感触。今天再次注意到它时，郁九寒像第一次看到这块表时一样震惊。
nbsp;nbsp;nbsp;nbsp;很理所当然的，看到表的瞬间就想起了易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