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这副混乱邪恶的景象,谢步晚感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最终,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不知过去多久。
谢步晚是被一桶冷水浇醒的。
他浑身一个哆嗦,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被关押在一处教室中。
身旁数名监管员看守着他,将他双手反剪,按倒在地,以防他忽然暴起反抗。
世界线收束了,时间开始循环了,因果首尾相衔了,命运的轮回启动了。
这场景是如此熟悉,以至于谢步晚几乎想笑。
冰冷的泪水却从眼角滑落下来。
“太太,你完蛋了。”
坐在谢步晚对面的人,正是沈河。
他翘着二郎腿,皮靴一上一下地晃悠,手中正翻阅着谢步晚那本封皮鲜黄的代表作,《太太,不可以这样》。
当他一字一句去仔细斟酌这本书时,才发现这本初读看似没有问题的书里,竟然隐藏着这么多不堪入目的玄机!
“七杀真是带出来一个好学生,在我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这么多年,我竟然一次都没有发现过。”沈河冷笑一声,手中书本掷出,贴着谢步晚的脸飞过,砸在地面上摊开,“岸老师,你真是了不起啊,我沈河佩服!”
谢步晚紧咬牙关,冷汗涔涔而下。
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似乎那就是谢步晚被预见的命运,他注定无法逃脱。
——不。
只要他做出和梦中不同的抉择就可以了。
眼下的情况,还是和那场噩梦中不太一样。他在噩梦中得到了警示,因此做事非常周全,不给别人留下任何把柄。
他在花市文学城注册马甲的时候,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份信息。上网更新的时候也很注重自己的隐私,不让别人轻易追踪到自己的ip地址。
仅凭赛艇的一面之词,还远远不够定他的罪。沈河应该还没有抓到他就是疯零晚的铁证,否则就应该直接把他抓进监管所里,而不是关押在教室中,审讯逼供。
只要他咬死不松口,他就还有洗白自己的机会!
“抱歉,沈河校长。”谢步晚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在装傻?非要我将你做过的事情一件一件列数出来,你才肯认么?”沈河一招手,身边的监管员立刻递上一份长长的清单。
“谢步晚,笔名‘回头无岸’,鱼塘文学网签约作者。签约期间违背鱼塘文学网网规,在花市文学城注册了马甲‘停车坐爱疯零晚’,发表银秽涩情文学作品若干,以其文风香艳旖旎,在花市读者间名声大噪,被尊称为‘疯0太太’。”沈河冷笑,“谢步晚,你写了些什么东西,还需要我一个字一个字帮你念出来,让你好好回忆一下吗?”
谢步晚依旧坚持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疯0什么晚,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你不能因为那个笔名和我的真名有一个字重叠,就认为这是我的马甲,你没有证据。”
一旁的肖边济老师都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岸老师,你还是招认了吧!你看你在鱼塘文学网发表的更新里,都已经……就差明示把停车场和车牌号贴在读者脸上了!”
他拿出一张纸,上面书写的是他层层破译后的藏头文、摩斯密码、扫雷矩阵,最终解出的花市文学城链接,正好是“停车坐爱疯零晚”的作者主页。
“这只是一个巧合。你给一只猴子一台码字机,让它随机敲打键盘,原则上只要时间够长,它也能给你写出一部《红楼梦》来。”谢步晚语气冷冰冰的,丝毫不为所动,“你这样通过层层扭曲,故意将我和‘停车坐爱疯零晚’联系在一起,能成功的概率虽然小,但也不为0。”
他油盐不进,一时让边济老师也没了办法,只能向沈河投去求助的、请求他宽恕的目光。
“铁证如山摆在面前,你还要强行狡辩。呵呵,谢步晚,你这张嘴,倒是硬得很。”沈河阴森森地冷笑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你尝过了黑屋监管所的十大酷刑,还能不能坚持住不松开,继续说出这么坚定不移的鬼话来。”
“来人,给他伺候上!”
周围的监管者们有的拿着小皮鞭,有的拿着鸽子固定器,有的高举打字机,有的掏出键盘和鼠标。他们一步一步朝谢步晚逼近,脸上洋溢着不可描述的笑容。
饶是谢步晚做好了舍身成仁的准备,也忍不住心头一突。
“沈河校长,你、你这是屈打成招……”他憋红了脸,压着嗓子,带着哭腔低叫道,“我只是在坚守自己的创作理念,绝对不会认命……啊!……就算是这样,也绝不……”
“人、人类的醒脾……绝……绝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