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步晚脚不沾地地滚了。
他被扔回自己的牢房中,狱警临走前不忘提醒他,就算现在已经很晚了,还是要记得写完今天的更新字数。
“岸老师,你真是担心死我了,我好怕你遭遇什么不测呀!”肖边济闻讯赶来,梨花带雨,“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我可就真的无地自容了……鱼塘文学院有史以来第一个手下作者在黑屋里被人超死的编辑!听起来多吓人啊,真出了这种事情,还有哪个作者敢跟着我?我恐怕下半辈子就要与这份职业无缘了。”
谢步晚道:“实在保不住编辑的工作,你还可以回老家写小说嘛。”
“快别说了!听起来更吓人了……岸老师,你的身体还好吗,要不要找医生给你看看?”
谢步晚捂着自己的皮鼓:“我很好啊,人没死就是活着。对了,七杀老师去哪里了?”
“大抵是关回四合院去了罢……岸老师,怎么,你还惦记着让你受苦的罪魁祸首呢?”
谢步晚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心终于定下来一些,在桌前坐好,将纸笔铺开:“话不能这样说。好了,我要码字了,你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回吧。”
肖边济期期艾艾道:“老师,我不能在这里呆着吗?我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打扰你码字的。”
经历过之前几次事件,他实在是被谢步晚吓到了,生怕自己半秒没盯着,这位小祖宗又要做出什么让人不堪入目的事情来。
谢步晚:“不行,你散发出的脑电波干扰到我的创作思路了。”
肖边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临走之前不忘苦口婆心地规劝道:“岸老师,你好不容易才结束了惩罚,可千万别想不开,再干傻事了啊!”
谢步晚置若罔闻,认真码字。
自从他在精神康复中心修习梦中码字,学会了大灌水秘术之后,就下笔如有神,再也没出现过瓶颈卡文的情况。区区三千字更新,对他不过是手到擒来,信手几下便喷薄而出。
敷衍好了更新,他又悄悄溜出了自己的病房。
去四合院的那条长廊,他也早已轻车熟路。大门紧紧闭着,他敲了两下,没有人回应,于是抱着墙边的石榴树干往上爬。
石榴树高逾三米,枝叶郁郁葱葱,遮挡视线。谢步晚爬得十分艰难,脸颊被树冠间细碎的枝丫划得又痒又疼,不由得眯起双眼。
所幸七杀四合院的墙头上,是光洁的琉璃瓦,没有在上面种什么仙人掌、插什么玻璃碎片或者钉子。谢步晚耗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跨骑在墙头上,朝院子里张望。
没看见七杀啊,难道是在屋子里?
正想着,他被扭得太用力的腰忽然闪了一下,腰侧一阵剧痛。他疼得晃了下腰,手里没扶稳,顿时整个人滑下墙头,朝院子里摔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谢步晚下意识地闭上双眼。他浑身紧绷,做好了准备,预料中坠地的剧痛却没有降临。
“——当心。”
石榴簌簌叶落,迷了双眼。
谢步晚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中,缓缓睁开眼,正对上七杀无奈的目光。别看七杀体格看起来清瘦,力气却一点也不小,接住他这么沉一个大男人,竟然丝毫不费力气。
“先前想让你进来一趟,还要三催四请,如今你却会主动找上门来了。”七杀笑道,“听见了敲门声,正要去开门,半道上却看见你趴在墙头,不知道打算干什么。要不是我正好撞见,这一下怕是要摔得狠了。”
谢步晚一想起自己刚才撅着皮鼓爬上树趴在墙头偷看七杀院子的样子,居然被七杀全程看了个正着,顿时老脸一红。
“才刚分开不久,又惦着要见面。”七杀说,“你来找我,该不会是因为遗憾自己之前半道昏过去了,想重温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