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步晚在密室里揉着酸痛的手腕,心里只惦着被他自己天女散花出去的稿子。
刚才热血上头,他一时冲动,做出了平时绝对不会有的举动,现在想起来真是追悔莫及。打了沈河的脸倒是痛快,可那些好不容易写出来的稿子若弄丢了,却是亏大发了。
他正在黑暗中踟躇,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桀桀的怪笑声。
阴冷黑暗的环境,背后诡异的怪笑,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一系列要素让谢步晚顷刻间毛骨悚然。
他缓缓地,缓缓地回头,只见身后一道落地铁栅栏,扎扎实实地圈起来一处囚笼。笼中关着一个人,他身穿束缚衣,整个人被捆在一张铁质的椅子上。
谢步晚骤然想起郝涉游曾对他提及的,那个有关沈河与发了疯的千万级文字犯之间的爱恨情仇。
想必面前这个人,就是传闻的另一位主角了。
谢步晚全身像被浸泡在冰水里一样,凉透骨髓。他鼓起勇气,试探着询问道:“你,你好……?”
那人动了动,谢步晚听见铁链撞击的声音。
谢步晚又说:“我叫谢步晚,老师您怎么称呼?”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
谢步晚发现,那人意外有着一张能称作英俊的面孔。若不是太过瘦削,神情憔悴,颜值应当与大荧幕上的男明星不相上下。
“易封,”男人声音沙哑地回答,“笔名一疯百了。我刚才听见你对沈河说的话了,你倒也是敢讲。”
谢步晚下意识地回答:“您过奖了。”
男人轻轻哼笑一声。
谢步晚胆子稍微大了一点,朝牢房走近了些。他看见易封身上缠绕着两指粗的铁索,想必是沈河为了防止他再次发疯自残,用铁链将他手脚都捆了起来。
可是就他观察,易封神色平静,根本不像是传说中那个被一千万字逼得发了疯的人。至少他到现在为止的表现,看起来都比七杀正常多了。
谢步晚盯着那些铁链,眼神怪异,不由自主地问道:“我听您说话十分清晰,逻辑也正常有序,全然不像外界传闻所说的那样,是个疯子。您被沈所长关在这里的事情,莫非……”
“另有隐情?”
易封忽然反问他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谢步晚:“这里?”
易封:“对,就这里。这间牢房。”
谢步晚老实地回答:“冷。”
他现在身上冻起了好多鸡皮疙瘩。
“对啊,”易封感慨道,“这个世界颠倒错乱,如此的冰冷,以至于……”
“只剩下沈所长的柰子,还有些温度。”
谢步晚:“……”
谢步晚:“?”
“你知道我和沈所长是怎么相识的吗?”易封哑声轻笑,“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逮捕某个逃窜的文字犯。他为了不打草惊蛇,便装出行,我在街上遇到他,便盯着他的胸走不动路。结果不小心踩到了马路坎,一头栽进他怀里。”
“我当时就是整个脸都埋进了他的胸大肌。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被夹到窒息。他的胸膛是如此宽阔,肌肉结实丰厚,臂膀孔武有力,让人充满安全感。我的脸印在那两片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肌肉上面,它们凹陷下去,仿佛能将我五官的轮廓烙刻在沈所长心口上。这根本就是为我而生的柰子,一瞬间就深深俘获了我。”
“我也不想心动的……可他实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