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鸢不着痕迹地掠过,挑了下眉:“还行吧,你说得对,盛总确实挺菜的。”
楼明岚笑了笑,目光仍然注视着谢鸢。
可能是喝了酒,又或者是室内水晶灯灯光的原因,楼明岚的脸不复平日的冷白,而是有温度的暖白,黑色长发柔顺地落在脸侧,让他的面容呈现出一种可以亵渎的柔和,可他眉眼又是凌厉的,审视地目光直射过来,又让人不敢生出多余妄念。
谢鸢让自己忽略他的目光,重新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无酒精的威士忌口感和真正的酒差不多,辛辣的同时还带有橡木的涩,冷冽地流入喉管,进入胃部,凉意便扩散到五脏六腑,很快又控制不住地热起来,谢鸢只好又喝了一口。
喉结滑动,楼明岚忽然说:“谢鸢,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谢鸢怔了一瞬,旋即侧眸看过去,“为什么这么问?”
“是吗?”楼明岚放下交叠的长腿,站起身,目光仍然落在谢鸢脸上,少顷,他弯下腰逼近。
谢鸢反应很大地往后躲了一下。
楼明岚眸光一闪,重新归于晦暗,随后他直起身,重新拿起离他较远的酒瓶,给自己添了半杯酒,语气随意地问:“你好像有心事。”
“没有,”谢鸢说,“我只是在想你说的收购案,如果要秘密进行,不暴露你的话,要用哪个公司去操作。”
楼明岚笑了笑:“不着急,这些盛宁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找个牵线人搭上那边的线就好了。”
谢鸢闻言看了一眼盛宁,明白楼明岚会和会忽然带他到这种局了。
喝完酒杯里的酒,谢鸢有电话进来,隧起身出去接电话。
盛宁打出了一颗奇妙切球的赢下了徐泽,在徐泽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潇洒下台,回到楼明岚身边坐下。
徐泽则把球摆回去,不死心地尝试。
盛宁没理他,端起酒杯碰了一下楼明岚的杯沿:“刚听你们在聊工作,泰国那边你真确定让谢鸢去做?”
“嗯。”楼明岚点头,露出微笑,“他答应了。”
盛宁侧眸盯着他嘴角,审视片刻“啧”了一声:“你让他来做不单单是因为他的混血,还有点能力吧。”
楼明岚抿唇笑了一下,没回答。
盛宁有了答案:“要追?”
楼明岚不置可否。盛宁皱了皱眉又问:“你确定他对男的感兴趣?我怎么听说他追过小姑娘。”
酒杯贴上唇时顿了一瞬,楼明岚薄唇轻启,喉结滚动,咽下了满口辛辣。
是追过小姑娘,还为了小姑娘打架得罪了人。
喉管的刺激让楼明岚眼睛眯起,他想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年在生日出现的洋桔梗;又想到很久之前在高尔夫球场,突然冲到他面前的身影;还有不久之前,在绿洲大厅回头看见的那个眼神。
24岁的谢鸢没了年少时的张扬轻佻,只有收敛的宁静疏远,可那双亮棕色的眼睛又是明亮的,像阳光下的清澈湖面,波澜起伏间泄漏出一些没能藏住的着迷,和猝然对视带来的慌乱。
那样的眼神,楼明岚在面对异性时见过,也在面对同性时见过。
他该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可他很快又想到在去往半山别墅的车里,谢鸢反应极大地甩开他的手;在很多次偶然的肢体接触中,谢鸢近乎本能的闪让;以及刚才,谢鸢拧着眉心,直白的抗拒和后退。
“不确定。”楼明岚轻声道。
盛宁一听又要“啧”,想说你不确定你搞个鸡毛,还没开口,就见楼明岚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可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