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陆正廷年轻时肯定惊艳过,骨相立得住,年纪上来之后,整个人更像是一堵墙,巨大、无从越过,言初光是和他对视,都觉得压力好大。
nbsp;nbsp;nbsp;nbsp;陆太太则让言初移不开眼。她太漂亮了,带着从骨子里生出来的贵相。看到陆太太,言初一瞬间就明白陆洺执那张脸是从何而来了。不过比起陆太太脸上的温柔,陆洺执的五官生得更锋利,也看着更痞气。
nbsp;nbsp;nbsp;nbsp;简单寒暄后,言初才知道,原来陆太太是葡萄牙裔。家里早年做地产,是澳门那边有名的老牌家族,标准的豪门联姻。
nbsp;nbsp;nbsp;nbsp;很快,言初又发现了一件事。
nbsp;nbsp;nbsp;nbsp;陆洺执,好像特别讨厌陆正廷。
nbsp;nbsp;nbsp;nbsp;从进门到现在,两人几乎一句话没搭,连眼神都没交汇过。
nbsp;nbsp;nbsp;nbsp;而陆正廷看着也差不多,每看陆洺执一眼都像是用尽了耐心,就像是对一个人彻底不抱希望、但碍于血缘,又不能真的切割的无力。
nbsp;nbsp;nbsp;nbsp;他们去了陆家私宴厅。
nbsp;nbsp;nbsp;nbsp;言初坐在陆洺执旁边,对面是陆正廷和陆太太。陆正廷没说话,没表情,只看她一眼,她就觉得整个人都被看穿了
nbsp;nbsp;nbsp;nbsp;她才坐下,整个人就绷了起来。光是看到陆正廷,她心里就发毛。
nbsp;nbsp;nbsp;nbsp;言初其实从不觉得自己出身差。
nbsp;nbsp;nbsp;nbsp;孤儿院出来又怎么样?她照样能把生活过明白,能靠自己走到现在,她不觉得低人一等。但现在,坐在这里,只要一想到陆正廷可能开口问她“你家做什么的”、“父母是哪儿的”、“学历背景怎么样”,她就莫名觉得说不出口。
nbsp;nbsp;nbsp;nbsp;言初有点烦这种感觉,可又控制不了。
nbsp;nbsp;nbsp;nbsp;等管家上菜的时候,陆正廷果然开口了。但他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让言初紧张的那些问题:
nbsp;nbsp;nbsp;nbsp;“言初是吧。你是在哪里认识我儿子的?”
nbsp;nbsp;nbsp;nbsp;言初手心紧了紧,脑子飞快运转,她总不能说,是因为你儿子那一百多个亿突然跑到我银行卡里,你儿子找上门来了吧?
nbsp;nbsp;nbsp;nbsp;她还没来得及组织词,陆洺执已经替她开了口:“言初来咱酒店应聘的时候,我见过她。挺漂亮的,留了个联系方式。”
nbsp;nbsp;nbsp;nbsp;言初松了口气,还行,这版本不尴尬,也说得过去。
nbsp;nbsp;nbsp;nbsp;但陆正廷接得很快:“哦,那是谁追的谁?”
nbsp;nbsp;nbsp;nbsp;“这问题重要么?”陆洺执眼神凉得要命。
nbsp;nbsp;nbsp;nbsp;餐桌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度。
nbsp;nbsp;nbsp;nbsp;两人剑拔弩张,像谁多说一句都会翻桌。
nbsp;nbsp;nbsp;nbsp;陆正廷低头拿了餐巾擦了下指节:“儿子,你撒谎的习惯,跟你小时候一样,从来都没变过。”
nbsp;nbsp;nbsp;nbsp;陆洺执冷笑一声:“陆正廷,今天是你50岁生日,我来,是为了我妈,不是来给你祝寿的。我不想让我妈下不来台,咱们赶紧把这顿饭吃完,行么?”
nbsp;nbsp;nbsp;nbsp;陆太太出声打了圆场:“你们父子俩,难得坐一起吃顿饭,人家言初还在旁边坐着呢。”
nbsp;nbsp;nbsp;nbsp;陆正廷看了他一眼,又慢慢地看了言初一眼,语气很淡:“挺好,不愧是我儿子。”
nbsp;nbsp;nbsp;nbsp;言初听着他俩的对话,只觉得浑身哪都不对劲。她不知道这家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对父子,在一起就像仇人相见似的?
nbsp;nbsp;nbsp;nbsp;一道道菜肴被佣人整齐摆上桌,全程大家低头吃饭,没有人说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每过一分钟,言初都觉得像过了一小时,坐如针毡,味同嚼蜡。
nbsp;nbsp;nbsp;nbsp;不知过了多久,这顿饭终于吃完了。连最后的甜品碟子都被管家收走,桌面被擦得干干净净。
nbsp;nbsp;nbsp;nbsp;言初松了口气,这回终于能走了吧?
nbsp;nbsp;nbsp;nbsp;可陆正廷忽然对着言初开口:“我儿子和我说,你连大学都没上过。”
nbsp;nbsp;nbsp;nbsp;“如果你真想和他走得长远,我建议你,先把书念完。这是最基本的。”
nbsp;nbsp;nbsp;nbsp;言初指尖发凉,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羞辱,还是提醒。
nbsp;nbsp;nbsp;nbsp;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这时候,陆洺执却冲言初摇了摇头,又眯起眼睛看向陆正廷:“有意思。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言初没上过大学?这不是你自己查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