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爽选了黔省的一个地级市作为《漫长的孤独》的拍摄场地,这是他当初在拍灵鹿的宣传片时就看好的。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打磨剧本,还曾经把文本带回去过三合村,给陶庆国看过。
陶庆国是不太清楚“文艺青年”的脑回路的,但由于凌爽是特意上门,为了这份心意,他还是硬着头皮看完了。
“闲得蛋疼。”——来自小陶哥的犀利评价。
凌爽也没有觉得被冒犯,他反而笑得很大声。
果然,接下来就听到小陶哥说:“余寻光还没拍江瑞安之前,住进村子里的前几天就是这样。”
那个时候的余寻光会去嗅闻青草,会去观察每一朵野花。他爱看日落,更喜欢在日出的时候扛着锄头去忙活自己的菜园。
陶庆国还记得:“他还会和牛贴脸呢。”
凌爽从他满脸的笑容中看出他对余寻光的喜爱。他便特意解释道:“阿金和余寻光是不一样的。余寻光是浪漫主义,阿金是现实主义。”
只要一说起余寻光,陶庆国就不会主动停下来,“余寻光不是浪漫主义,他是走在正道上正在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的现实主义。这个阿金应该跟余寻光学学,学他看什么都是充满希望的,学他有动力生活,学他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就像我们书记说的,新时代的新青年应该做到这点。”
凌爽有些无奈,他想探讨的是精神,是自我,而不是积极与悲观。
到最后,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个问题:“等到时候影片首映了,我邀请您去现场,您可千万要来”
陶庆国点头,不加考虑。
他当然是为了给凌爽捧场,也为了去看余寻光。
《漫长的孤独》的剧本围读会是在黔省某市里的一个中低端连锁商务酒店的会议室中举办的。负责剧组生活方面的副导演为了避免人多眼杂,再加上这回带过来的工作人员又多,索性包了4层楼。
开第一天剧本围读会时,余寻光来了个大早。他把前一天晚上去银行里取出的一些有零有整的现金带到酒店会议室,一见到凌爽就掏出来给他看,“知道这是什么吗?”
凌爽不明白一沓钱能有什么别的含义,他尽量往可靠的地方猜:“你今年的压岁钱?”说完又嘀咕:“谁家亲戚给这么少?怪小气的。”
余寻光叹气,语气里充满了疲惫,“这是我辛辛苦苦攒一个月的工钱。”
凌爽稍微仰视,打量着他,笑着挤兑他,“这么有纪念意义啊?看你宝贝得紧,怎么不找个保险柜锁起来?”
余寻光不生气,而是认真解释:“这钱是为了阿金赚的,也要用在阿金身上。”
他打算在拍摄一些需要购物、交易的时候,真实的把这些钱花出去。
凌爽明白他的意思,点头给出保证:“成,我到时候跟副导演说,保证让您花得开心。”
完了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让他过来坐好。
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些演员到场。来的是一老一少,还有一男。三人可能没想到凌爽和余寻光会来这么早,进门时立马收敛了表情,只剩下那个年纪大的老太太仍旧笑眯眯。
老太太叫岑彗,算是凌爽电影里的御用阿婆了。虽然不出名,但演技上深得人心。余寻光心里尊敬,有敬她年老,起身跟她打招呼:“岑老师。”
岑彗笑着说:“我还以为我们是来得算早的呢。”
凌爽望着她很是亲昵,“哪能让您等?”说完他望向余寻光,多余了一句:“自己人。”
余寻光瞟了他一眼表示自己明白。
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叫涂江,他给凌爽点头示意后,客气地跟余寻光边打着招呼边坐下,“余老师,久仰大名。”
余寻光朝他微笑,“您客气。”
涂江也是一直在各大电影里打滚的知名绿叶,这回能来参演,恰好是他有档期,而凌爽看他演技不错。
最小的那个是凌爽从大学里掏出来的生瓜蛋子,他先是给凌爽问早,给余寻光打招呼的时候也十分礼貌,还特意鞠了一躬:“余老师好,我叫辜宁涛,是央戏大二的学生。”
抬起脑袋,看到余寻光点头他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