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皇帝一人坐在桌案前,思绪乱飞,突然想到了很多很多年前,自己最喜欢的儿子——萧稷。
稷是社稷的稷,足以见得对这个孩子的喜爱。
萧稷小时候很喜欢站在桌案前背诗篇,铿锵有力,目光明亮。
他当时就觉得,只有这个儿子最适合继承大统。
年幼时的影子和后来吐血身亡的模样重叠,皇帝悲从中来。
他一直觉得事有蹊跷,这么多年未曾再立太子也是因为太子之位其实心有所属,总觉得这是属于稷儿的位子,但他又没有证据,只是愧疚是自己的无端猜忌让儿子心力憔悴而亡。
皇帝不是傻子,御医也是他身边的老人,旁敲侧击提了两句,他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回忆如同排山倒海涌来,皇帝脸色越来越白,嘴里发苦。
这么多年来的愧疚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如果稷儿真的是被人害死的,他亏对这个儿子!
太子去世,谁得利益?
是二皇子,三皇子。
但如今,萧珣也病得厉害,半分不是装的。
“查!”
皇帝震怒。
京城大雨滂沱。
黑压压的乌云遮住天空,如同判断的巨蟒。
萧珣的府邸內,可是暧昧又温暖。
内院只有几个贴身的人照顾,不过他们也不被允许进屋伺候。
屋内,只有黎麦一个人。
“您这一招苦肉计可让皇帝少了半条命。当初萧珝做事谨慎,一干人等也没有活口。没有证据就创造证据,以皇帝的力量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黎麦感叹。
外面寒气很重,深秋时节的地气散上来,凉丝丝的。
下雨又潮,被子里感觉都是湿哒哒的。身上也粘粘的,不怎么畅快。
他躺在被窝里,司律弦的身体热热的,热得他冰凉的手脚也舒服起来。
司律弦失笑道:“我是病人,你却钻到我的床上,不我传染你?”
黎麦笑:“状元郎亲自伺候您,这不好吗?”
司律弦挑眉,刚才还在扮演侍女,现在又拿出来状元郎的身份了。
门外丫鬟敲了敲门,将今日熬好的汤药放在了外堂,又悄悄关上了门。
黎麦一条腿从被子里迈出去,正要起身,司律弦抓住他的手腕:“我自己去。”
黎麦知道他没病,但哎呦一声做出一副狐媚样子,娇滴滴说道:“怎么能让殿下亲自去端药呢?”
司律弦:……
因为冷的缘故,屋内早早就烧了无烟炭火。
暖暖和和。
黎麦赤脚踩在地上,小跑两步,长长的薄纱袍子如同夜宴中舞女的裙摆,那双纤细笔直的腿比女人还要细腻漂亮几分。
“来,我伺候您喝药。”黎麦搅拌着汤匙,递到司律弦嘴边。
与此同时。
黎麦浅笑开口:“大郎,该喝药了。”
旺仔异口同声:【大郎,该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