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抬眼,没理他。
赫晏城拿出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看着他:“你就不想离开吗?”
李秋仍然没有理他。
赫晏城不厌其烦叫了好一阵,李秋终于回话了:“我走不了,怎么走?要是我能离开,我早走了。你不会是在打押运的注意吧,那确实是最好跑的路径,你只需要拿到枷锁的钥匙就行。”
“钥匙?”
“在狱卒的房间,有很大一串,看不出来少了一把的。你若是陪着他喝酒,陪着他睡觉,就有时机拿。”
赫晏城:“你怎么知道?”
李秋:“我陪过,但当时拿押运的钥匙没有意义。你若想去便去,我不会再去第二次了。但是你拿到钥匙后,也要带我走,否则我会告发你。”
他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似乎这才是活下去的生存法则。
赫晏城握了握拳,他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他不怕再失去更多了。他勾引过李秋,勾引过白洛余,一个狱卒……想到狱卒的样子,赫晏城喉咙一紧,浑身直犯恶心,将午饭的泔水吐了出来,牢房内弥漫着一股腥臭味。
经过三天的心理建设,赫晏城在狱卒送饭的时候,装模作样摸了他长满黑毛的手,当天晚上他就被带走了。他见到李秋描述的那间小屋,他在里面忍耐恶臭的气息,陪这狱卒喝酒吃肉。
这是他一个月以来第一次吃到肉,吃得热泪盈眶。
狱卒调侃:“二皇子,没吃过肉啊。”
赫晏城不知道这一夜自己是如何受得住的,他从里到外全都脏了一遍,被送回监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一瘸一拐的,好在钥匙被他拿到了。
押运那天很快到来,长长的队伍从昭州前往连城,一路草地荒芜。
黎麦也来了,他仍然骑着白马,身披一件素白色大氅,看上去如同盈盈月光下的狐狸。
赫晏城狼狈的目光与他相交,又撇头错过了黎麦的目光。
旺仔打了个哈欠:【咱们在这个世界逗留了这么久,还能涨吗?】
黎麦:能。
旺仔:【将士被杀、任务失败、失身勾引,他都体会过了,还有什么更惨烈呢?】
黎麦:比如,今天。
队伍在一处山脚下休整过夜,这是最好的逃跑时机。
赫晏城借着去茅厕的机会,掏出钥匙,准备打开脚铐。
手指激动得一直颤抖,嘴唇哆嗦,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自己就能离开了!
突然。
“赫晏城要跑!赫晏城拿到钥匙了,我举报他!”
李秋的声音清晰而明亮,倏然间狱卒们向他藏身的树丛飞奔。
赫晏城差点吓得滚下山。
李秋……这个贱人!居然敢举报自己,居然敢这样做!
【忏悔值+2】
赫晏城动作越来越快,然而没打开脚镣就被一众狱卒扑到。
他听见李秋对白洛余说:“少爷,我知道我有罪,我将功赎罪,求求您放了我吧……我已经按照您的……”
“嘘。”